“義”在哪里？

摘要：“义”的繁体字为“義”，《说文解字》解释为“从我从羊”，段玉裁注曰：“与善、美同义”。最早的“義”应该和祭祀有关，抱着羊向上天奉献，祈求得到神明的指引。“义”又是“仪”的古字，早期指仪容、法度，后假借为道德意义的“义”。

“义”的繁体字为“義”，《说文解字》解释为“从我从羊”，段玉裁注曰：“与善、美同义”。最早的“義”应该和祭祀有关，抱着羊向上天奉献，祈求得到神明的指引。“义”又是“仪”的古字，早期指仪容、法度，后假借为道德意义的“义”。

孔子最早提出并强化了“义”的重要性，他说：“君子之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意思是君子在天下行事，并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靠心中的义去指引即可。又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将“义”当成了君子行事的导航仪。孟子则进一步对“义”作了诠释。《孟子.离娄下》：“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表示真正伟大的人，做人不会被自己的言语束缚，也不会纠结最后的成败得失，他们只遵循内心对最美好的直觉，怀抱牺牲精神，每一步都走在该走的地方。

孟子认为“义”源于人性中的“羞恶之心”，是“四端”（仁、义、礼、智）之一，其根植于人的先天道德本心之中，但人们在实际生活中，由于被自身欲望或外在环境影响，会淡化羞恶之心，导致常常会偏离义的方向，作出并不恰当的事情。

孔子将“义”作为君子的核心准则，主张“见利思义”“见得思义”，反对见利忘义。他强调“义”是区分君子与小人的标准，如“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也就是说，一个完美的人，会听从内心的召唤，只做对的事情。

孔孟的“义”思想，塑造了中华文化的道德内核，如文天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生死观，以及关羽“义薄云天”的民间信仰。究其根本，他们都是为了心中信奉的美好，做出选择乃至牺牲。也就是说，“义”必定和私欲是有冲突的，所谓的不义之举，就是指为了满足个人私欲或利益，抛弃羞耻之心所做的行为。小至市场中的短斤缺两，商业行为中的假冒伪劣，又或者为了获取流量，不惜耸人听闻制造假消息，散播谣言等等。大到贪赃枉法，冤假错案，为谋私利而不惜出卖国家的，都是因为丧失了心中“义”的存在，退化成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不义之人。

“义”从祭祀仪礼发展为道德核心，其本质是人性辉光与社会规范的交融。孔孟赋予“义”以实践性与层次性，使其成为儒家伦理的支柱。但“义”并不是一些大道理，也不是一些所谓的规范和准则，号称正义的未必就是真的正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江湖义气，也可能成为祸害社会的犯罪之举。真正的“义”是一种内心的召唤，是对“做对的事情”的执着。

《礼记·中庸》解释“义者，宜也”，指行为合乎责任与正当性。墨子后来补充“义者，正也”，强调义必须是公正无私的，但这种“善与美的标准”，反而将其外化了，“义”其实更像是人心中的方向感，而不是路边的指示牌，虽然那个也很好用，但未必可靠。老子说“失义而后礼”，大概就是这种意思，一个人失去方向感，就只能靠路标才会走路，但失去一块路标，与失去方向感，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