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江筱救过我，现在江家要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板，我不能不管。”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二十岁那年，裴璟川撕毁了和我的婚约，选择了江筱。
订婚宴散场，他平静地告诉我：
“江筱救过我，现在江家要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板，我不能不管。”
他说和江筱只是三年契约关系，到期后一定会娶我。
上辈子我信了，甘愿被他藏在郊区别墅，当个不见光的情人。
眼看三年快到，裴璟川公司出事，他对手酷爱极限运动，要求妻子陪同。
他第一次把我带到公众场合。
我以为他要向我求婚，没想到他亲手把有心脏病的我送上了蹦极台。
他哄我说：“江筱恐高，没法跳，雾雾，最后一次了。”
“跳完这次，我和她就两清了，马上娶你。”
最后无视我崩溃的哭喊，逼我签了免责协议，眼睁睁看我被推下高台。
心脏停跳前我才明白，被牺牲的人，早该放手了。
没想到老天让我重来一次，回到了二十岁。
“雾雾，还在生气啊？”
裴璟川的手刚要搭上我肩膀。
我猛地从泳池里探出头，大口喘气，双手死死扒住池边。
镜中的我脸色惨白，睫毛挂着水珠，左眼下方贴着卡通创可贴。
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重生了。
就在刚才的聚会里，江筱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要求和裴璟川热吻十分钟。
裴璟川没拒绝，还漫不经心地对我说：
“雾雾，就是个游戏，你别太较真。”
“在场她只认识我，换别人她都不好意思。”
我气得眼眶发红，最后在他俩吻得难分难解时冲出了包厢。
前世也是这样，但那时裴璟川没来找我，任我发脾气，我憋不住主动求和。
亲手给他做蛋糕，熬几个通宵抢他偶像的演唱会票，因为太爱他，总把自己放得很低，卑微又可笑。
“别闹了行不行？”
“你要不开心，我下次不这样了，我舍不得你难过。”
裴璟川声音低沉，伸手要抱我。
可就在碰到我衣服的瞬间，我本能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裴璟川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陈雾，你打我？你他妈敢打我？”
见我脸色冷硬，他冷笑出声，舌尖顶着腮帮：“早该治治你这脾气了，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就亲了江筱一下，你就闹成这样？还敢动手？”
我攥紧拳头，拼命压下胸口的怒火，没忘自己是怎么死的。
更没忘他如何践踏我的真心。
但有那么一刻，我突然觉得累了。
明明我和裴璟川青梅竹马，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上辈子怎么就走到了那步？
“陈雾，你就是吃准我不会跟你分手——”
我平静打断：“那就分手吧。”
裴璟川表情瞬间僵住：“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我重复。
裴璟川眯起眼，上下打量我，最后冷笑：
“就因为我跟江筱接了个吻？”
我淡淡抬眼：“对。”
“行，你够狠。”
“我看你能撑几天。”
说完他一脚踹翻垃圾桶，哐当巨响，带着满身怒气冲出卫生间。
洗手间瞬间安静。
上辈子冷战结束后，他把我搂在怀里亲了很久，说：
“我和江筱接吻是游戏，可你是我的女朋友，这不一样。”
“别计较了，没关系的。”
那时我已不敢反驳。
但现在我想通了，有关系的，只要越界了，全都有关系。
我没回包厢，路过时听见他说：“陈雾有心脏病，从小我就怕她磕着碰着，离开我，谁还能这么惯着她？”
我垂下眼，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手机。
还好，这次还来得及。
2
我和裴璟川的婚约是祖辈定下的。我妈生我时难产，又因先天性心脏病没能下手术台，而我刚出生，也被查出有心脏问题。
从小到大，我几乎被家人捧在手心养大。
起初裴璟川对我没什么感觉，也不喜欢这种包办婚姻。
十七岁那年，他想让我主动提解除婚约，明知道我有心脏病，还蒙住我的眼睛，骗我坐上过山车。等我反应过来，设备已经启动了。
风在耳边呼啸，那是我离死神最近的一次。
脸色发白，剧烈的刺激让我心脏骤停。
幸好随行的管家察觉不对，立刻找到我，强行中止了设备。
裴璟川不眠不休守了我三天。
等我醒来，他紧绷的情绪才松下来，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不停道歉，认错，求我原谅。
我却努力挤出一个笑：“我不怪你，但裴璟川，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一次？”
他愣住了。
或许他没想到，我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最想要的还是他的一点真心。
他轻声说了句：
“雾雾，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从那以后，他不再抵触婚约，开始像宠小孩一样对我。
我知道他是出于愧疚，可我真的很喜欢裴璟川。
十五岁那年，他站在海棠树下，白色的衣角被春风掀起，那双清冷的眼睛淡淡扫过来时，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
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我只想做裴璟川唯一的那个人。
可我没料到，后来会多出一个江筱。
大一那年，裴璟川参加活动遭遇地震，他和江筱一起掉下山崖。
是江筱把他拖到医院，救了他一命。
因为这份救命之恩，他一次次把她放在我前面。哪怕我和江筱同时需要他，他也会权衡之后，先去帮她。
他说：“江筱对我有恩，能帮就帮，你不过受点委屈。”
“以后我会补偿你的，雾雾，你信我。”
我点头答应了，因为喜欢他，所以委屈一点也愿意。
甚至二十岁那年，订婚宴上，
他取消了和我的婚约，转而选择了江筱。
宴会结束后，他告诉我：
“江家生意出问题，江筱是私生女，他们要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板换投资。”
“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毁掉。”
他说，和江筱签了三年协议，到期后，他会娶我。
我心口发疼，可还是答应了，甘愿被他安置在郊区的别墅，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爸知道后气得不行，和裴家大吵一架，非要带我回家。
可我不肯走，哭到眼睛红肿。
我对爸爸说：“我喜欢裴璟川，哪怕没名分，我也想留在他身边。”
“他说会娶我，只要三年，三年后他一定会娶我。”
我爸骂我傻，说男人的话最不靠谱。
如果裴璟川真的爱我，怎么会让我当情人，做小三？
那时我被感情蒙了眼，堵了耳朵，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进。
最后闹得彻底，我狠心断了和我爸的联系，把自己关在别墅里，每天数着日子，等着三年后的到来。
3
三年期限快到时。
江筱来找我，问我：“陈雾，如果我死了，裴璟川还会和我离婚吗？”
当时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直到裴璟川在和江筱离婚前一天，带我去了蹦极台。
我有心脏病，也恐高，这种地方我从不去。自从十七岁那年心脏骤停后，裴璟川再没带我来过。
我眼神茫然，正想问他为什么。
裴璟川突然单膝跪地，我以为他要求婚，却听见他说：
“雾雾，我有块地皮被对家卡住了，需要他帮忙。他喜欢极限运动，所以——”
“江筱不敢跳，她做不到。雾雾，最后一次了。”
“这次过后，我和她两清，马上娶你。”
那一刻，我像被雷劈中，僵在原地，手指不停发抖。
耳朵嗡嗡响，根本听不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我想开口质问：
“你不知道我有心脏病吗？不知道我根本跳不了？不知道我会死吗？”
可喉咙像被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情绪彻底崩溃。
他说：“雾雾，如果你不想你爸丢脸，不想别人知道你当了三年情人，就签免责协议。”
他拿我爸的名声，拿我的清白威胁我，我别无选择。我知道自己下不了这个台。
所以我签了，只希望我爸不会因为我被人议论。
被推下蹦极台前，
我还傻傻地问他：“你爱过我吗？”
他一愣，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亲了下我的额头：
“这辈子，我只爱你，雾雾。”
那一刻我笑了，眼角泛红。
骂他是骗子，又想：“如果他真的爱我，怎么舍得让我死。”
所以，不爱才会这样。
可惜，到最后我才明白。
……
从回忆中回神，我已经走到酒吧后巷，没想到会撞见裴霁，裴璟川的弟弟。
他被七八个混混堵在巷口。
穿着冲锋衣，手里握着根木棍，脸色阴沉，出手又狠又准。
裴霁和裴璟川不一样，他是京大有名的校霸，打架、玩乐样样都来。
刚入学就在校外单挑十个，差点被开除，最后靠裴父出面才改成记过。
“操，裴霁，老子招你惹你了？！”
“莫名其妙来打架，当老子好欺负是吧？！”
裴霁冷笑一声，没理他，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混混踉跄摔倒，彻底被激怒。
他猛地掏出一把管制刀，撑地站起，朝裴霁逼近。
我立刻打开手机里的警笛声。
声音由远及近，混混左右张望，迅速把刀藏好：
“算你走运，裴霁，下次见一次砍一次！”
说完，几人骂骂咧咧地跑了。
巷子瞬间安静下来。
我从角落走出。
裴霁没动，呆呆站着，眼神深沉，嘴角带伤，满脸是血，看着吓人。
“裴霁，你不想毕业了？”我问。
他还是不动，紧抿着唇，身体微微发抖。
我皱眉：“都大二了，再记一次过，你觉得还能顺利毕业？”
裴霁没回应，目光却一直盯着我。
那种灼热的注视让我有些不自在，我收起手机，转身要走。
他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沙哑得像被磨过：
“雾雾，我能。”
4
裴霁小跑着追上我。
平时他话最多，总爱开玩笑，可今天却异常安静。
我以为他是刚打完架太累，也就没多问。
他没走在我旁边，只说送我回家，然后不紧不慢地踩着我的影子往前走。
裴霁和裴璟川关系一直很差。裴璟川有白血病，裴母为了存脐带血才生下裴霁。他原本也不叫裴霁，而是叫裴厌。
从小，裴霁就活在裴璟川的阴影里。
他曾经很优秀，成绩在同龄人中一直拔尖。可只要裴璟川在，他的努力就像被无视了一样。
无论他拿多少奖状、考多少第一、拿多少奖学金，裴母都看不见。
但只要他有一次考砸，裴母就会立刻指责他：
“早知道你这么不争气，当初就不该生你！”
“裴厌，要不是你哥生病，我会要你这种孩子？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少年时的自尊最脆弱。
更糟的是，裴母还当着亲戚的面罚他跪在院子里反省。
那些刺耳的嘲讽一句句钻进耳朵，裴霁从拼命想让父母骄傲，到慢慢眼神变得空洞。
高三那年，他被确诊抑郁症。
裴母却说：“谁高考不紧张？你哥当年怎么没事？别装得像个小孩一样矫情。”
裴霁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沉默。
直到高考前三天。
如果不是那天我偷偷躲在天台吃蛋糕，碰巧看见他站在楼边，也许他就真的跳下去了。
没人知道这件事，这是我和裴霁之间的秘密。
也是从那天起，他改了名字，性格也彻底变了。
裴霁把我送到院子门口时，裴璟川也在。他眉头一皱，立刻把我拉到身后，警惕地上下打量裴霁。
“又打架了？”
裴霁已经恢复了平时懒散的样子，但没理他。
裴璟川懒得搭理他，只语气不耐地对我说：“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清楚吗？”
“万一磕着碰着，情绪激动，心脏出问题怎么办？”
“雾雾，你跟我吵架、闹分手我都认，但你不能拿命开玩笑。”
裴霁冷笑：“我不会让她出事。”
“等出事就晚了！”裴璟川立刻回呛。
裴霁拳头猛地攥紧，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裴璟川没察觉，但我看见了。
那一瞬，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压抑不住的暴戾，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想到这儿，我心里猛地一沉。
我知道裴霁讨厌裴璟川，但一直以为只是冷漠疏远。
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最后，裴霁什么也没说，压下情绪，双手插进兜里，走进了隔壁院子。
院外只剩我和裴璟川。
他把手里提的袋子递给我：“你落在包厢的药。”
“哦。”我接过，转身要走。
裴璟川叹了口气，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雾雾，还有十天就是订婚宴了。”
“今天是我不好，但你也扇了我一巴掌，算扯平了。”
“别闹了，我心里不好受。”
语气柔软，还带着点讨好。
如果是前世，他这么低头哄我，我早就心软了，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更不会继续冷战。
他总说我仗着他的喜欢任性妄为，可真正一次次消耗感情的，从来不是我。
“裴璟川，我没在闹。”
“行行行，你没闹，是我闹的，行了吧？”
“……”我没再说话。
算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反正十天后，要订婚的人不会是我。
5
第二天，江筱和裴璟川在酒吧接吻的照片突然被曝光。
学校贴吧的帖子评论瞬间破万。
江筱本就因私生女身份风评不好，现在更是被疯狂攻击：
【裴璟川不是陈雾的未婚夫吗？江筱她妈是小三，她也跟着学？】
【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去死吧，江筱凭什么这么干？】
【我还以为裴璟川多清高，原来也是个渣男，两边都占？】
【裴家就没一个正经人，裴霁是校霸，裴璟川是校草，结果一个比一个花，江筱不会通吃吧？】
闺蜜沈音转发的帖子我还没看完。
房门就被裴璟川一脚踹开，他冲到我面前，直接抢走我的手机。
看到帖子内容后，他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
“照片是你传的？”
“雾雾，我都说了，那只是个游戏，你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江筱？她只是个女生，本来就因为家庭问题很敏感，你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
他语气激烈，我这才慢慢听明白他在指责什么。
“你觉得这帖子是我发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他反问。
我忍不住低头冷笑：“裴璟川，我们认识多久了？”
“什么？”他皱眉。
我弯腰捡起手机，屏幕裂成蛛网，细碎的玻璃扎进指尖，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血肉，疼得发麻。
“陈雾，吃醋的女人最没脑子。”
“这和我们认识多久，根本没关系。”
裴璟川说得毫无愧疚。
我又笑了，抬头看他时，眼里只剩下失望。
明明早告诉自己别再喜欢他，可还是觉得委屈。
“所以，裴璟川，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干的，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说：“删帖，公开给江筱道歉。”
“如果我不呢？”我问。
他忽然语气软了：“雾雾，江筱是无辜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当年要不是她，我早就没了。”
“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针对她了。”
“她没那么多心眼，斗不过你的。”
我愣了一下，胸口猛地一痛。
所以裴璟川的意思，是我比江筱更阴险？
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最后什么也不剩。
最后我把他赶了出去，临走前他还撂下狠话：“雾雾，你要再跟江筱过不去，就别怪我帮她对付你。”
我冲他吼了句：“滚。”
门一关上，眼泪再也止不住。
前世被关在郊区别墅的三年，我几乎不出门，没有朋友，像个被困在笼子里的人，天天盼着他来。
那时候我也委屈，但我知道，是自己选的路。
再难也只能自己扛。
可不管过去多糟，我都没像今天这样失控。哪怕他亲手把我推上蹦极台，我也能笑着面对。
但现在，十五岁那年心动的少年，终于在时间里彻底腐烂了。
最终，我下定了决心。
拿出手机，给裴霁发了两条消息。
【你想当裴家继承人吗？】
【我帮你。】
6
两天后，京大运动会开始前，我才明白裴璟川说的“别怪我站在江筱那边”是什么意思。
他在学校贴吧发了条澄清帖。
【我和江筱只是普通朋友，没接吻，照片是角度问题。
我女朋友陈雾吃醋才发帖乱说，我替她向江筱道歉，希望大家别再网暴了。】
短短几句话，把昨天的热吻轻描淡写带过。
还顺手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
昨天的帖子已被裴璟川找吧主删掉，现在首页全是骂我的内容。
【反转了？我就说江筱没那么差，怎么可能是第三者，原来是陈大小姐玩宫斗啊。】
【陈雾脾气太差，动不动就闹心脏病，搞得全世界都得让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大是她家开的。】
【造谣遭雷劈，陈雾早点心脏病发作算了。】
我还没来得及继续看。
沈音一把抢过手机，气得脸都红了：
“不是，裴璟川脑子有问题吧？！”
“他不是你未婚夫吗？公开帮江筱就算了，干嘛还要踩你？”
我拿回手机：“我们已经分手了。”
沈音震惊地看着我：“真的？你没骗我？”
我苦笑一下：“骗你干嘛，是真的分了。”
“可是，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裴……”
沈音声音小了下去，我摇摇头。
“感情这东西，也是会过期的。”
沈音还是不信，狐疑地盯着我，我坦然接受她的打量。
直到广播响起，她才抱着手臂哼道：“最好是这样，雾雾，我早就想说了。”
“裴璟川不值得你这么喜欢，从他第一次和江筱越界起，你就该甩了他。”
我拍拍她肩膀：“走吧，去操场。”
“行！我们去看别的帅哥，其实我觉得裴霁也挺帅的。”
沈音突然冲我眨眨眼。
我挑了下眉，没接话。
和裴璟川闹翻后，我想了很多，即便重生，陈家和裴家依旧纠缠不清。
两家在京都势力盘根错节，所以裴霁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选择。
离我跟裴璟川的订婚宴还有六天。
但——
我低头看了眼和裴霁的聊天框，消息依然未读。
“他今天也跑三千米吗？”我问。
沈音点头：“裴璟川和裴霁都报了，贴吧还开了投票，裴璟川领先很多，虽然裴霁是校霸，但长跑是弱项，大家都知道。”
“那你投裴璟川？”
沈音晃了晃手指：“不，我投裴霁。”
“赢不赢无所谓，态度不能输。”
我没忍住笑了，算是默认。
没想到去操场的路上会碰到江筱，她穿着制服，手里拿着瓶水。
看到我，嘴角微扬，主动打招呼：
“学妹，好巧。”
我面无表情，准备直接走过去。
江筱突然拧开瓶盖，假装绊了一下，整瓶水全泼在我背上，冰水顺着后背流下，衬衫湿透，内衣轮廓清晰可见。
路过的人纷纷倒吸冷气，几个男生甚至盯着我看。
她歪着头，一脸无辜：
“哎呀，手滑了，学妹，你不会生气吧？”
沈音比我反应快，当场炸了。
“江筱脑子有病吧？！”
“陈雾哪得罪你了？”
江筱眼神嘲讽，刚要开口，视线扫到某个方向，脸色瞬间变了。
她立刻低头，声音软了下来：
“对……对不起……都怪我……”
“如果你们非要我跪下道歉才肯原谅，我也愿意的。”
说着，她咬着唇，眼眶发红，膝盖一弯，作势要跪——
下一秒，一只手臂横插过来，猛地扣住她腰，硬生生把她拽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7
低沉的声音带着寒意落下，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江筱一个不稳，后背撞上身后的人，抬头正好对上裴璟川冷峻的下巴。
“是我的错，刚才……不小心把水洒在学妹身上了……”
裴璟川抬眼看向我，目光扫过我贴在身上的湿衬衫，立刻脱下外套。
正要给我披上时，我抬手挡开了。
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闹什么？你想被别人看吗？”
“你要怪江筱，我可以替她道歉，她不是故意的，这事就算扯平了行不行？”
我刚要开口解释。
一旁的沈音冷笑出声：“裴璟川，又来雾雾面前当救世主了？”
“我问你，你凭什么替江筱道歉？”
“凭你是雾雾的前男友，还是江筱现任男友？”
裴璟川皱眉，语气不悦：“沈音，别没事找茬，挑拨什么？”
“挑拨？你要是真心对雾雾，我绝对把你当亲哥供着，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可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沈音！”裴璟川低吼，“我忍你很久了。”
他拳头紧握，目光直逼沈音。
“裴璟川，我也受够你了，就是个又当又立的废物。”
沈音毫不示弱地回呛。
沈家在京城只是新贵，远不如裴家。
可她却一次次为我硬刚裴璟川，拿家族资源为我撑腰。
突然，前世沈音的身影和眼前重叠。
那时她听说裴璟川和江筱订婚，直接找到他，甩了他一巴掌，放话要让他身败名裂，哪怕拼上一切也要为我出头。
而我当时做了什么？
我站在她对面，冷冷说：“这是我和裴璟川的事，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到现在我都记得她当时的表情。
瞳孔骤缩，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最后气得浑身发抖。
她问我：“裴璟川真有那么值得？”
我回答，值得。
从那以后，她出国了，再没联系我，我唯一一段真挚的友情也彻底结束。
回想起来，我为了裴璟川，丢了亲情，断了友情，最后连命都搭上了，却没换来他一丝真心。
如今跳出局，我才真正看清谁真心待我，谁只是利用。
真正爱我的人，不会让我受委屈，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所以，当裴璟川还想开口时。
我直接从旁边同学手里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朝江筱泼了过去。
裴璟川迅速将她护进怀里，白色T恤瞬间湿透，他愤怒地瞪着我：
“陈雾，你疯了吗？”
我抬眼，语气平静：“她泼我一次，我回敬一次。”
“你愿意替她挡，是你的事，这才叫公平。”
说完，我转身就走。
江筱眼眶泛红，声音发抖：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和学妹也不会闹成这样。”
这时裴璟川还在生气，一脚踹向白墙，冷哼：
“早知道把她惯成这样，当初就不该对她那么好。”
“有本事六天后的订婚宴别来求我参加。”
我脚步微顿，但没有回头。
沈音追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不喜欢裴璟川了？”
“嗯，不喜欢了。”我答。
其实早该在十七岁，他差点害死我的那一刻，就彻底放手。
不该再给他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8
三千米比赛即将开始检录。
我刚走到操场跑道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消失了好几天的裴霁终于回了我消息。
【抬头。】
我下意识抬头，看见裴霁左手握着手机，额前碎发被白色发带束住，露出分明的眉骨。
前几天打架留下的嘴角淤青还没消。
他小跑着来到我面前。
沈音识趣地往旁边让了让，但耳朵明显竖了起来。
“贴吧那个投票你看了吗？”
虽然我没看也没参与，但沈音告诉过我，大三的裴璟川票数遥遥领先于大二的裴霁。
所有人都觉得他赢不了，连裴母也这么认为，觉得裴霁永远比不上裴璟川。
可我相信裴霁能赢。
所以在对上他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时，我鬼使神差地吐出一个字：
“你。”
刹那间，裴霁嘴角一扬，冲我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
那笑容太耀眼，让我瞬间忘了呼吸。
以至于多年后我仍清晰记得，那天的裴小少爷有多桀骜。
“你想让我赢，我就一定赢。”
说完，他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跑回检录区。
我一时没懂他这个举动的含义，也没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是在回应我两天前问的那个问题吗？
闺蜜一脸八卦地盯着我：“有情况。”
“什么？”
“你跟裴霁绝对有事。”
我笑了笑，没说话。
当我再次看向跑道时，裴璟川站在第三跑道，身上还穿着湿透的T恤，目光淡淡扫过我，又转向另一侧的江筱，微微一笑。
他开口：“别担心，冠军给你拿回来。”
江筱害羞地低下头。
她朋友立刻起哄：
“裴少爷，你对江筱也太宠了吧。”
“还以为冠军会送给陈大小姐呢，真没想到。”
裴璟川轻笑不语，又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
倒是二跑道的裴霁，声音懒散：
“哥，别太自信。”
“万一冠军被我拿了呢？不过我要是赢了，可不会送给江筱。”
“要是雾雾想要，倒是可以考虑。”
裴璟川指节捏得发紧，正要发火——
“各就位——！”志愿者的哨声划破空气。
他最终只是狠狠瞪了裴霁一眼，作罢。
裴璟川不喜欢裴霁，我很清楚。小时候怕他抢走父母的偏爱，长大后又防着他争家族继承权。
那时候连带我，也跟裴霁没什么交集。
直到高三救了他一次，后来又常看见他跟人打架，才偶尔说上几句话。
枪声响起的瞬间，裴霁像猎豹一样冲了出去，额前碎发瞬间扬起，白色发带在跑道上格外显眼。
突然，我不明白。
这么耀眼的少年，为什么没人真心喜欢他。
沈音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激动地说：
“裴霁也太帅了吧，我要是去表白，他答应的几率大吗？”
我轻声笑了：“你去试试看。”
沈音看了我一眼，也笑了，继续大声为裴霁加油。
最后一圈弯道，裴璟川和裴霁差距极小，没人料到裴霁爆发力这么强，裴璟川显然也没想到。
他沉着脸加速，汗水顺着眉毛滑进眼里。
我和闺蜜走到终点，江筱也跟了过来。
“学妹，你觉得谁能赢？”
我没理她，目光紧紧盯着裴霁。
他紧绷的肩胛骨透过湿透的T恤凸出来，像一对即将展开的翅膀。
临近终点，两人同时冲刺，原本只是普通比赛，此刻却像一场巅峰对决，这是裴霁第一次和裴璟川同场竞技。
也是他，第一次赢过他。
裴霁胸口撞上终点线的瞬间，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裴霁赢了？！”
9
是的，裴霁赢了。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抬头时，目光穿过人群，牢牢地落在了我身上。
沈音塞了瓶水到我手里：
“去啊，天啊，人家刚给你拿了个冠军回来！”
她推了我一把，这时裴璟川还站在终点线，一脸震惊：“雾雾，我——”
“居然输给他了。”
“对，你输给他了。”
常胜将军终于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裴璟川大概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力感。
他忘了我们刚才还在为江筱的事吵架，本能地以为我是来给他递水的，伸手就接。
我皱眉避开，他扑了个空，脸色一僵：
“雾雾？”
“不好意思啊裴大少爷，雾雾是来给裴霁送水的，麻烦让让。”
沈音笑得毫不掩饰，完全不顾裴璟川瞬间阴沉的脸色。
裴璟川眼神冷了下来，手指捏得发白，盯着我问：
“你什么时候跟裴霁这么熟了？”
“就算闹脾气，也不用这样吧？”
“你明明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江筱的朋友急匆匆跑来：
“裴同学，江筱脚扭了，你能送她去医务室吗……？”
“我们待会还有项目要比赛……”
意思是谁都走不开。
裴璟川回头看了一眼被扶着的江筱，又转回目光，对我说：
“雾雾，这事没完。”
“别拿裴霁来气我，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说完，他快步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到现在还不懂，我不是在赌气，而是已经彻底放下了。
沉默很久的裴霁忽然开口：
“你想让我赢，我赢了。”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高三那年。
他接过我递的小蛋糕，少年眼里的光盖过了落寞，说：
“雾雾，你想让我活着，那我就活着。”
我回过神，心里五味杂陈，听他又说：“所以，我来要奖励了。”
“你想要什么？”
“入赘。”
我猛地一愣。
周围的人基本都散了，闺蜜也去参加铅球预赛了。
只剩下我和裴霁。
他声音不高，却像风一样钻进我心里，让我心头狠狠一颤。
这才是三天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想让我争权，那我就去争，我不在乎裴家，我只想要你。”
裴霁说得认真，近乎虔诚。
突然有点心疼他。在裴家，他一直被边缘化，连旁系的私生子都比他有地位。
可凭什么？
我没答应他入赘的事，而是捧起他的脸说：“我不需要你入赘，我们是平等的。”
“六天后，我们订婚。”
10
离订婚宴只剩五天，我拿着婚书去了裴家。
裴璟川不在，他正在医院陪江筱。不过他给我发了一堆消息，全是关于订婚的事，还反复试探我和裴霁有没有联系。
我没回，干脆直接把他拉黑了。
“雾雾，你真的要和裴厌订婚？”
裴母盯着我，声音里压不住情绪。
上辈子她听说裴璟川要娶江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连对方是私生女都不在乎，对她比亲女儿还亲。
原因很简单——我有心脏病，我妈就是手术时走的。
她怕我和裴璟川的孩子也会遗传。
要不是两家交情在，她根本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这次倒是称了她的心。
“嗯，这事我会亲自跟我爸说。”
裴母勉强点头：“也行，改个名字而已，把璟川换成裴厌。”
坐在对面的裴霁一直没说话，听到“裴厌”两个字时，嘴角掠过一丝冷笑，但什么也没说。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
只是偶尔，心里还是会希望父母能分一点爱给他吧。
确认完订婚细节后，裴母把裴霁单独叫进了书房。
我不放心，趁佣人不注意，悄悄上了二楼。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裴母尖锐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接近陈雾的，但给我记住，别想动你哥的东西。”
“裴家的继承人只能是璟川，你最好安分点。陈雾有心脏病，我早想劝璟川分手了，现在正好。”
一直低头的裴霁忽然笑了。
他直视裴母：“妈，你既然这么怕我抢走裴璟川的东西，当初干嘛生我？”
“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璟川身体不行，我会多生一个来分家产？”
“裴厌，你自己说说，哪点比得上你哥？除了吃喝玩乐、惹是生非，你还会什么？”
“你想让我看得起你，倒是做点争气的事啊。”
……
裴母还在数落，我压下心头的火，转身下楼。
回家的路上，裴霁默默跟在我身后，像我重生后第一次见他那样，情绪低落，一言不发。
突然，我停下脚步。
转身时，正对上他的目光。
裴霁脱口而出：“怎么了？”
我说：“裴霁，没人疼你的话，我来疼你吧。”
他呼吸一滞，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不像样：“……你刚才说什么？”
“
真是个小可怜。”
我刚踮起脚想摸他头，他猛地把我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我嵌进身体。
眼里是失而复得的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
最后，他声音发颤：
“雾雾，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我轻轻笑了。
11
我爸知道我要和裴霁订婚后，脸色微沉。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天都没有出声，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那是我妈给他录的情歌，他才回过神，把电话挂断。
“你和裴璟川吵架了？”他问我。
“不是吵架，是分手。”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的那种。”
“不是闹脾气？”我爸又问，目光带着考究。
我知道我爸在担心什么。
他怕我只是一时闹脾气所以才和裴霁结婚，也怕到时候裴璟川那件事情来拿捏我。
我喜欢裴璟川，毫无底线，甚至连命都可以搭进去，所以不怪我爸不信我。
“爸，这次我是认真的。”
“我不喜欢裴璟川了，也不会再喜欢他了。”
良久，他叹了口气：“那就好，雾雾，爸爸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裴璟川这人不适合你，被爱者有恃无恐，我怕有一天他会伤害到你，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了，万一出了事，你让我——”
声音戛然而止，语气里满是难过。
想起前世种种，我的眼眶不由发烫，随后又立马拿出手机递给我爸。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缘故。
早上刚收到的检查报告显示，我的心脏没有任何异常，堪称医学奇迹。
我爸盯着报告上的数据看了许久，眼眶渐渐泛红，最终一滴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
“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自我有记忆以来。
我几乎没见过我爸哭，唯一一次是我十八岁那年。
我爸偷摸摸地去了我妈的墓地，喝了很多酒，哭了一整夜，像孩子一样地嘀咕：
“老婆，我好想你。”
“女儿今天成年了，她长大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
那时，我抱着花，藏在树后，陪了我爸整夜。
这世界上有的人爱抵万难，哪怕阴阳相隔，可有的，真心瞬变，不过尔尔。
距离婚宴只剩下两天，我刚给裴霁发完订婚宴的流程，裴璟川突然就出现了。
他没从正门进来，而是爬了窗户，动作娴熟。
月光像水银般倾泻，勾勒出他翻越窗台的剪影，与年少时的模样重合。
那时我总生病，每次裴璟川都是爬窗偷偷来见我的，一时间我竟恍了神。
“怎么？被哥哥的身影迷倒了？”
裴璟川眉眼含笑地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踉跄跌坐在床上。
裴璟川眉梢一挑，无奈地轻叹口气：
“还生气呢？我都没生你的气，你还气什么？”
“每次都是我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你明知道，只要你朝我低个头，我命都可以给你，还非得跟我犟，闹来闹去，都让别人看笑话去了吧。”
说着，他过来要摸我的头。
我还是避开了，这次裴璟川意外地没有发火，只是收回了手。
他突如其来的示弱让我不由多想，和裴霁的订婚宴，裴母想先斩后奏，所以并没有告诉裴璟川换了人，那——
没等我想明白，裴璟川有些心虚地说：“雾雾，两天后的订婚宴可能没办法正常进行了。”
蓦地，我抬起眸，思绪瞬间清明。
或许是因为蝴蝶效应，前世的情节提前了。
裴璟川见我迟迟不语，以为我生气了，他立马解释：
“雾雾，对不起，我知道这一天你期待了很久。”
“但江氏临时出了问题，江家那群出生想把江筱嫁给个年过半百的富商换投资。”
“江筱还那么年轻，更何况她曾救过我一命，她求到我头上，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我爸妈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江家，所以我只能和江筱订婚、结婚。”
“雾雾，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很轻，夜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将他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吹散。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
裴璟川薄唇翕动着，欲想继续劝我时。
我扬起唇，朝他笑了笑：“好。”
“什么？”他神色一滞。
我继续笑着答：“我答应了。”
只是这次我不会如前世一样，傻傻地做他的地下情人，别人感情里的小三。
12
裴璟川离开的时候，是从陈雾家正门出去的。
他站在院子里许久，明明得到了陈雾的答案，他却莫名觉得有些心慌，好像本来不该是这样子的，陈雾应该像这几天一样，和他闹。
逼问他：“为什么要和江筱订婚？”
甚至阻止他，拿命威胁他，而不是这么安静。
突然，口袋里手机的振动拉回了他的思绪，是江筱给他打了电话。
裴璟川本想挂断的，但又想到江筱一个人在医院，最终还是接通了，他这人就是这样，欠了人情就会想方设法地去还，宁可委屈身边人，也不愿意多欠别人半分。
江筱的声音从屏幕对面传来：
“璟川，你今晚还会回医院吗……？”
“我爸妈刚刚又来找我了，我……我好害怕……”
胆怯、委屈、无助。
裴璟川不由收紧了五指，抬眸看了眼三楼陈雾的房间，见灯已经灭了，才深吸口气说：
“我晚点过来。”
话落，他挂断了电话。
没再等江筱的回复。
今天江家的人突然找上门，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原来江筱在江家的处境会那么难。
江氏只是刚出了点经济危机，他父母就急不可耐地要把江筱嫁出去。
如果对方是个好人，那他绝不会插手半分。
可偏生对方是个年过半百的富商。
裴璟川心里跟明镜似的，在京都，只要略有点权势地位的，都不可能去娶一个私生女。
思及此，他才不得不和江筱做了约定。
三年之约，抵掉当年的救命之恩，从此过往，他们就两不相欠了。
对他而言，这是一件很值当的事情，只是委屈了陈雾。
裴璟川原本想先斩后奏的，可一想到陈雾赌气地故意和裴霁走近，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所以还是选择了先和陈雾商量。
他怕她生气，甚至买好了飞往芬兰的机票，打算与江筱订婚宴结束后陪她去看极光，补偿她。
可最后他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
裴璟川想。
他和陈雾还有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他与江筱不过短短三年。
以后他会好好哄陈雾的，陈雾纵使要他的命来抵，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但他坚定。
陈雾不会，因为她爱他。
……
裴璟川从我这儿离开后。
我把卧室的灯关了，但一直都杵在窗边。
裴璟川没马上就走，而是站在院子里发呆，他眼底的情绪都被我捕捉得清楚。
我知道，他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平静。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其实我都没有怀疑过裴璟川待我的真心。
我也相信他是爱过我的，想过把我娶回家的，只是有了变数，所以在权衡之下选择丢下我，因为他也知道，我是爱他的，除了他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可他忘了，爱是需要彼此灌溉的。
两天后的订婚宴，就是我们这世第一道分岔路口的选择了。
“所以裴璟川，这次如你所愿了。”
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裴霁发短信。
他的消息先一步弹出。
【裴璟川要和江筱订婚了。】
我的指尖一顿，虽然裴霁没继续往下说，但我也猜到了。
裴璟川既然要继续订婚宴，那裴霁理所当然就会成为被裴母放弃的那个。
订婚宴不会再属于我和他。
幸好的是，我从没指望过裴母。
【我安排好了。】
点击发送。
裴霁迟迟没有发来新消息，但会话框上来来回回都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直至半个小时过去。
他才发了一句：“好。”
我没忍住就笑了。
13
订婚宴如期而至。
前世因为是裴陈两大家联姻，所以来了不少政商两界拥有话语权的宾客，但临近订婚宴，原来的女主角改成了江筱。
宾客大打折扣，甚至连宾客席都没坐满。
裴璟川西装革履地站在酒店门口，江筱也身着深红旗袍，头发盘起，妆容精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裴母虽然介意江筱的身世，但她更介意陈雾有心脏病。
“怎么回事？邀请的人都还没一半？”裴父拧着眉问裴母。
裴母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入席的除了旁系，只有一两个与裴父交好且在商界有话语权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堵车了吧。”
来源：漠渃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