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是陈默的习惯,不多不少,正好盖过厨房水槽的滴水声,也盖过我们之间日益增长的沉默。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光影在他镜片上跳跃,看不清眼神。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是陈默的习惯,不多不少,正好盖过厨房水槽的滴水声,也盖过我们之间日益增长的沉默。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光影在他镜片上跳跃,看不清眼神。
结婚八年,我曾以为我们是这城市里最默契的齿轮,严丝合缝,连转动的声响都带着和谐的节奏。可现在,这台运转了八年的机器,发出了刺耳的异响。
我起身去收拾碗筷,经过他身后时,他口袋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只一瞬,我瞥见一行字:“明天老地方?”
我的心,像被那滴答的水声砸穿,漏了一个洞。冷风从洞里灌进来,吹得四肢百骸都疼。
我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终于盖过了电视声,也盖过了我脑子里轰鸣的警报。我低头,看见洗碗池里我们俩一模一样的饭碗,一个青花,一个粉彩,依偎在一起。我伸出手,拿起那个青花碗,指尖冰凉。
回到客厅,我没有坐回沙发,而是站着,像一个局外人审视着这间屋子。墙上挂着我们蜜月时在海边的合影,照片里的我们笑得像两个傻子。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拉开照片墙旁边那个从不轻易打开的矮柜抽屉,里面是我们这些年攒下的旧照片和纪念品。
指尖在一堆照片中翻找,却摸到一个冰冷的、不属于记忆的硬壳盒子。是一个丝绒首饰盒。我心跳漏了一拍,难道是给我的惊喜?我打开它,里面空空如也。可盒子底下,压着一张细长的购物小票。
“‘L'amour’系列铂金项链,一条。交易时间:上周三,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上周三下午,他告诉我,他在公司开一个重要的项目会。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它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我慢慢合上抽屉,动作轻柔,仿佛里面睡着一个易碎的梦。
我走回沙发旁,陈默依然看着电视,对我的异常毫无察觉。他甚至还侧过头,习惯性地问了一句:“今天这集挺精彩的,你不看?”
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温和,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看着他,忽然很想问,陈默,你的心到底有多宽,可以装下一个家,还能装下另一个“老地方”?
但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笑了笑,说:“不了,有点累,我先去洗澡。”
浴室里,水汽蒸腾,镜子一片模糊。我看着镜中那个模糊的身影,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那个曾经以为拥有全世界的林晚,原来只是一个活在35分贝电视噪音里的傻子。
我关掉水,水声停止的瞬间,客厅里新闻联播的片头曲清晰地传了进来。那么熟悉,又那么刺耳。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背对着陈默。他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我,手臂环在我的腰上,呼吸平稳。他的身体是温热的,熟悉的,曾经是我最安心的港湾。
可现在,我只觉得那手臂像一条冰冷的铁链,将我锁在这片谎言的废墟里。
我闻到他身上,除了我们共用的沐浴露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不属于我的香水味。是清冷的木质香调,像冬日森林里的枯枝。
我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的一角。我用力地吞咽,喉咙发紧,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原来,婚姻的真相,不是朝夕相处的温暖,而是同床异梦的冰冷。我以为的岁月静好,不过是他粉饰太平的假象。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侦探,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一切。他的手机不再随手放在桌上,洗澡时也会带进浴室。他回家的次数变少了,理由总是“公司加班,项目紧急”。
他的口头禅还是那句:“说这些干什么。”每当我试图聊一些深入的话题,他就会用这句话轻轻地挡回来。过去,我以为这是男人不善言辞的笨拙。现在我才明白,这是一种高明的防御,一句“说这些干”就能把所有探究和质疑都关在门外。
我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质问。我的心已经冷了,像一块被扔进冰窖的石头。我在等,等一个让我彻底看清他的契机。
这个契机,在一个周六的下午到来了。
那天,我带儿子呦呦去上乐高课。呦呦忽然抬起头,用他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我,问:“妈妈,爸爸为什么最近都不陪我搭城堡了?他是不是不喜欢呦呦了?”
孩子无意识的话语,像一把最锋利的锥子,精准地刺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蹲下身,摸着他的头,鼻头一酸,视线瞬间模糊。我强忍着,笑着对他说:“怎么会呢?爸爸是超人,要去打怪兽,所以才那么忙。等打完怪兽,他就回来陪呦呦搭全世界最大的城堡。”
呦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开心地去玩他的积木了。
我站起身,走到教室外的走廊上,靠着冰冷的墙壁,眼泪终于决堤。我不是为自己哭,我是为我的孩子。我苦心经营的家,我想要给他一个完整童年的承诺,正在一点点地崩塌。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这场婚姻的浩劫里,最无辜、最应该被保护的,是我的孩子。而我,作为他的母亲,不能再沉溺于自怨自艾的内耗里。我要为他,也为我自己,找到一条出路。
我擦干眼泪,拿出手机,“今晚早点回家,我们谈谈。”
发完,我拉黑了那个号码。不是赌气,而是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要开始清除垃圾了。
【扎心金句1】: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看着你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我自己。
回到家,我第一次没有在晚饭后打开电视。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水槽里那颗执着的水滴,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
晚上九点,门开了。陈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应酬后的疲惫和一丝不耐烦。他看到我坐在黑暗里,愣了一下。
“怎么不开灯?”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按开关。
“别开。”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陈默,我们谈谈吧。”
他脱外套的动作停住了。他没有走过来,就站在玄关处,我们之间隔着几米黑暗的距离。
“谈什么?”他的声音里透着警惕。
“‘L'amour’项链,好看吗?”我轻轻地问。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空气瞬间凝固了。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然后,我听到他标志性的动作——他摘下眼镜,开始用衣角慢慢擦拭。这是他紧张或者说谎时的小动作。
“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干涩。
“是,我知道了。”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林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终于走了过来,却在我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我和她……只是同事,最近项目压力大,我们多聊了几句。”
“聊到床上去了吗?”我抬起头,直视着他。
他被我的直白噎住了,脸色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显得苍白。
“我们之间……早就没话说了,不是吗?”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每天回到家,除了呦呦,就是沉默。你看看我们,还像夫妻吗?”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我冷笑,“陈默,你把我们之间的倦怠当成你放纵的借口,你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我没有!”他忽然提高了音量,“我只是……太累了。工作、房贷、孩子……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我身上,我喘不过气!我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喘口气的地方!”
“所以,你的喘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累,我不累吗?我白天上班,晚上带孩子,半夜呦呦发烧是我一个人抱着他去医院!我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夜的时候,你在哪里喘气?!”
情绪一旦失控,句子就变得短促而锋利。
“够了!”
“是你够了!”
“别吵了!”
争吵在密闭的客厅里回荡,像两只困兽在互相撕咬。
最终,我们都沉默了。他颓然地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把脸埋在手掌里。
“对不起。”他说,声音从指缝里传来,闷闷的。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一句“对不起”,就像一张用过的创可贴,既掩盖不了伤口,也毫无用处。
“呦呦今天问我,爸爸是不是不喜欢他了。”我慢慢地说,“陈默,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谈这件事。我们之间,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而是信任。它碎了,就再也拼不起来了。”
我站起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那晚,我们分房睡了。这是结婚八年来,第一次。
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我一夜无眠。我以为我会心痛欲裂,但奇怪的是,我的内心却异常平静。就像一场高烧退去后,身体虽然虚弱,但头脑却无比清醒。
这就是我第一次看清他:他不是不爱这个家,他只是更爱他自己。他的背叛,源于自私。他把自己的压力和疲惫当成伤害我的通行证,把我的付出和隐忍当成理所当然。他渴望逃离,却又不敢承担逃离的代价,于是选择了一条最懦弱、最卑劣的路。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进入了冷战。
一个屋檐下,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会准时把生活费打到我的卡上,我会在他晚归时给他留一盏门厅的灯。我们不再争吵,甚至很少说话。呦呦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纽带。
为了呦呦,我们会在周末一起带他去公园。在灿烂的阳光下,我们扮演着一对恩爱的父母,陪他放风筝,给他买棉花糖。陈默会把呦呦高高地举过头顶,呦呦的笑声清脆响亮。那一刻,我们看起来就像一个再幸福不过的普通家庭。
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有一次在公园的长椅上,呦呦睡着了,靠在我的腿上。黄昏的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陈默坐在我旁边,我们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林晚,”他忽然开口,“我们……真的不能回去了吗?”
我看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没有回答。
“我知道我错了。”他继续说,“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和她断得干干净净。以后我所有的时间都给你和呦呦。”
他的语气很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哀求。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心软。但现在,我不会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他的镜片上,映着我的脸,模糊,变形。
“陈默,”我说,“你知道吗?破镜难重圆,不是因为裂痕丑陋,而是因为每一片碎片,都扎手。”
他沉默了。他标志性地摘下眼镜,又开始擦拭。
从那天起,他开始笨拙地讨好我。他会买我喜欢吃的榴莲千层,会主动包揽所有的家务,甚至开始研究菜谱,学着给我煲汤。
有一次我感冒了,半夜咳得厉害。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和一盒止咳药。我看着那杯水,水面还冒着丝丝热气。
那一瞬间,我的心确实动摇了。八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我们之间有太多共同的回忆,太多深入骨髓的习惯。
我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餐。他已经起来了,正在笨拙地煎鸡蛋。油溅到他手上,他“嘶”地一声,却还是坚持着把一个心形的煎蛋盛到盘子里,推到我面前。
“快吃吧,趁热。”他说,眼睛里带着一丝讨好和期待。
我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心形煎蛋,忽然觉得很可笑。
一个煎蛋,一杯热水,就能抹去背叛的伤痕吗?如果可以,那忠诚未免也太廉价了。
我没有动那个煎蛋。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烤了两片面包。
“陈默,”我平静地说,“谢谢你。但是,我们别再演戏了,好吗?很累。”
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所有的殷勤和期待都凝固在脸上。
“林晚,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他终于爆发了,“我都已经道歉了,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
“原谅?”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为什么要原谅你?陈默,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在等你回头,我是在等我自己死心。”
【扎心金句2】: 有些错误,不是对不起可以弥补的,就像有些伤口,不是时间可以治愈的。它会结痂,但永远都会在那里,提醒你曾经有多痛。
那次早餐后的不欢而散,让我们之间连表面的和平都维持不下去了。
我们开始因为各种小事争吵。牙膏从中间挤还是从尾部挤,空调开26度还是27度,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我们的战场,通常是在那辆空间不足10平米的车里。密闭的空间,让愤怒无处可逃,只能无限放大。
有一次,因为他忘了去学校接呦呦,我们在地下车库大吵了一架。
“我跟你说了我今天下午有个重要的会!你怎么就不能记一下!”他冲我吼。
“你的会重要,儿子的事就不重要吗?陈默,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我也毫不示弱。
“我天天在外面拼死拼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林晚,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道理?你跟我讲道理?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讲道理!”我终于把那根刺拔了出来。
车里瞬间死寂。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长鸣。
“又是这件事!”他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你到底要抓着不放多久?!”
“直到我们离婚为止!”我脱口而出。
“离婚?”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起来,“林晚,你别忘了,这套房子,首付是我爸妈出的。你离了我,带着呦呦,你能住哪儿?你那点工资,够养活你们娘俩吗?”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又准又狠地插进我的心口。
我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愤怒而面目狰狞的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就是我爱了八年的男人。在撕破脸皮之后,他露出了最真实、最丑陋的一面。他不是在挽回我,他是在威胁我,用钱,用房子,用我和孩子的未来,来逼我就范。
这是我第二次看清他:他的道歉和挽回,不是出于爱和愧疚,而是出于权衡利弊。在他心里,离婚的成本太高了。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还有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门面,以及低成本的保姆式服务。他的所谓“弥补”,不过是一场精于计算的表演。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拉开车门,下了车。
冰冷的车库里,我的脚步声空旷而孤独。
从那天起,我不再和他争吵,也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我开始默默地为自己和呦呦的未来做准备。
我拼命工作,接私活,攒钱。我开始咨询律师,了解离婚财产分割和孩子抚养权的法律问题。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自我增值和搞钱上。
我不再关注他几点回家,不再检查他的手机,不再因为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而彻夜难眠。我的世界里,仿佛已经没有了他这个人。
我的变化,陈默也感受到了。他开始变得慌张。
他发现,那个曾经以他为中心旋转的星球,已经偏离了轨道,有了自己的轨迹。他习惯的掌控感,正在一点点消失。
他开始用呦呦来“绑架”我。他会花很多时间陪呦呦,给呦呦买昂贵的玩具,带呦呦去吃大餐,然后拍下父子俩亲密的合影,发在朋友圈里,配文:“我的全世界”。
我知道,他这是在向我示威,也是在提醒我,如果离婚,呦呦可能会失去一个“好爸爸”。
有一次,他甚至把他的父母请了过来。
婆婆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劝我:“林晚啊,夫妻哪有不吵架的。陈默知道错了,你就给他个机会吧。你看呦呦这么可爱,你忍心让他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庭里吗?为了孩子,你就忍一忍吧。”
“为了孩子”,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是啊,为了孩子,我真的要忍一辈子吗?让呦呦生活在一个父母同床异梦、终日冷战的家庭里,就是对他好吗?
那天,我正在教我妈怎么用智能手机发微信视频。我妈学得很慢,一个简单的操作要教好几遍。她戴着老花镜,凑得很近,一遍遍地问:“是按这个绿色的吗?哎呀,怎么又点错了?”
我爸在旁边看着,急得直跺脚:“你笨死了!这么简单都不会!”
我妈被说得有点委屈,放下了手机。
我把我爸拉到一边,轻声说:“爸,你别急。妈年纪大了,学得慢是正常的。你得有耐心。”
然后我走回去,握着我妈的手,把着她的手指,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教她。
“妈,你看,先点这里,找到我的头像。然后点这个小摄像机,就行了。”
试了几次后,我妈终于成功地给我拨了一个视频通话。看着手机屏幕里出现的我的脸,她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
“哎呀!真的可以!太神奇了!”
那一刻,看着我妈脸上纯粹的笑容,我忽然想通了。
我对我父母,可以有无限的耐心和爱。我对我的孩子,可以付出我的一切。那我为什么要对一个不断伤害我、消耗我的人,一再地忍让和妥协?
一个真正爱我的人,怎么会舍得让我受委屈?一个真正把我看作伴侣的人,怎么会用最刻薄的语言来威胁我?
我的人生,不应该被困在“为了孩子”这个牢笼里。一个内心阳光、自信快乐的妈妈,远比一个貌合神离、充满怨气的完整家庭,对孩子的成长更有利。
【扎心金句3】: 婚姻里最可怕的,不是出轨,不是争吵,而是我明明在你身边,却感觉比一个人时还要孤独。
那天晚上,我平静地向陈默提出了离婚。
我把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
他看着协议书上“离婚”两个大字,愣住了。他可能以为,我之前说的都只是气话。
“你来真的?”他抬起头,眼神复杂。
“是。”我点头,“财产分割和呦呦的抚养权,我都写在上面了。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我不会要。这几年我们共同的存款,一人一半。呦呦跟我,你随时可以来看他。”
他没有看协议的具体内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林晚,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绝情?”我笑了,“陈默,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谁绝情?”
他再次沉默了。他习惯性地想去摸他的眼镜,却发现自己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这个落空的动作,让他显得有些滑稽和狼狈。
“说这些干什么。”他喃喃自语,这句他用了无数次的口头禅,在这一刻,显得那么无力。曾经,它是不耐烦的盾牌,是逃避的借口。而现在,它只剩下苍白的自嘲。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站起身,“如果你没意见,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这是我第三次看清他,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我终于看清了我自己。我看清了我的底线,我的价值,和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我不再需要从他的爱里去确认自己的存在,也不再需要用一个完整的家庭空壳来证明自己的幸福。我的幸福,应该由我自己来定义。
那一刻,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困扰我几个月的内耗、纠结、痛苦,都烟消云散了。
原来,停止内耗的最好方式,不是原谅,不是报复,而是放下。
放下对过去的执念,放下对他的期待,放下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
然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我们去了民政局。
红色的结婚证,换成了蓝色的离婚证。走出民政局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好,刺得我眼睛有点睁不开。
我没有哭,也没有笑。心里很平静。
陈默站在我身边,低声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我“嗯”了一声,没有看他。
我们一起走到停车场,他走向他的车,我走向我的。
就在我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我。
“林晚。”
我回过头。
他站在几米开外,看着我,欲言又止。
“那条项链,”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我扔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然后,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停车场,汇入车流。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我打开车窗,风吹了进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忽然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也是坐在车里。那天我们吵架了,我气得不想理他。他笨拙地给我讲笑话,给我唱歌,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我嘴里。
“别生气了,”他说,“吃了糖,就不苦了。”
糖很甜,我一下子就笑了。
【扎心金句4】: 后来我才明白,他给的糖,只能解一时的苦,却解不了一世的难。真正能让你不苦的,从来不是糖,而是你离开那个让你苦的人的决心。
我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我用分到的钱,在呦呦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小两居。房子不大,但很温馨。我和呦呦一起,把墙刷成了他喜欢的天蓝色,在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
没有了争吵,没有了冷战,没有了那永远停在35分贝的电视噪音,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我妈不放心我,经常带着我爸过来。我爸不再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而是默默地帮我修水管,换灯泡。我妈则会给我和呦呦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有一次,我妈看着在客厅里开心玩耍的呦呦,忽然红了眼圈,拉着我的手说:“晚晚,苦了你了。”
我笑着摇摇头:“妈,我不苦。我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
这是实话。
离开陈默之后,我才发现,世界原来这么大,生活原来可以这么精彩。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呦呦身上。我在公司表现出色,升了职,加了薪。我用赚来的钱,给呦呦报了他喜欢的机器人编程课,也给自己报了一个瑜伽班。
每个周末,我都会带呦呦去探索这个城市。我们去科技馆,去植物园,去爬山,去看海。呦呦的笑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都灿烂。
陈默会定期来看呦呦。他每次来,都会带很多礼物。他看着我和呦呦,眼神里总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一次,他看着我们阳台上盛开的月季,愣了很久。
“你……过得挺好的。”他说。
“是啊。”我淡淡地回答。
他标志性地推了推眼镜,说:“那就好。”
他的口头禅“说这些干什么”,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当一切尘埃落定,连逃避都失去了意义。
他还是呦呦的爸爸,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但我,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了。我们之间,只剩下关于孩子的责任,再无其他。
【扎心金句5】: 真正的放下,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而是在我眼里的你,和张三李四,再无分别。
一年后,我用自己攒的钱和升职后的工资,贷款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拿到钥匙的那天,我带着呦呦去了新家。房子是毛坯的,空空荡荡,说话都有回音。
呦呦在新家里跑来跑去,兴奋地大喊:“妈妈,我们有自己的家啦!”
我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看着窗外万家灯火,忽然就流下了眼泪。
这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喜悦的,释然的。
我终于靠自己的力量,给了我和孩子一个真正的家。这个家,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这个家,是我安全感的全部来源。
我蹲下来,抱住呦呦,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是啊,呦呦,”我说,“我们有家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年多来的种种。
从发现背叛时的天崩地裂,到第一次看清他自私本质的清醒,再到第二次看清他功利算计的失望,最后到第三次看清自己、决心离开的释然。
这条路,走得很难,很痛。
但我感谢那个在深渊里,没有放弃自己的我。
我终于明白,婚姻的失败,不代表我人生的失败。离开一个消耗你的人,才是自我拯救的开始。停止内耗,不是要去战胜对方,而是要找回自己。
【扎-心金句6】: 不要试图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不要妄想去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你能做的,就是关上门,为自己点一盏灯。
搬进新家后不久,有一次我整理旧物,翻出了那个装过“L'amour”项链的丝绒盒子。
我拿着它,走到阳台。
正是清晨六点多,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城市还在沉睡,一切都那么安静。
我打开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像一段被掏空了的过往。
我抬起手,想把它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
可就在扬手的那一刻,我停住了。
我看着那个盒子,看了很久。
然后,我慢慢地,慢慢地把它合上,放回了抽屉的最深处。
我不需要再扔掉它来证明我的放下。
因为它,连同那段过去,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转身,回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平底锅里,油滋滋作响,一个金黄色的太阳蛋正在慢慢成形。
呦呦的房间里,传来了他睡醒后哼哼唧唧的声音。
新的一天,开始了。
【互动引导】
这段婚姻,林晚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吗?如果你是她,在发现丈夫威胁你的那一刻,你会怎么做?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
来源:愉悦的小鱼L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