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丈夫连续拿掉我三个孩子,笑谈留下第四胎,医生:夫人早把孩子拿掉。上文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丈夫连续拿掉我三个孩子,笑谈留下第四胎,医生:夫人早把孩子拿掉。上文
结婚的第四年,我第三次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每一次,医生都会用那种带着怜悯又克制的语气告诉我:你的体质偏弱
为了这个家,为了能留住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放下了曾经拼尽全力追求的事业,告别了办公室里那盏常亮到深夜的台灯。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只剩下一件事——调理身体。
每天清晨五点起床,熬煮那碗黑褐色的中药,苦涩的味道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喉咙,久久不散。
我告诉自己,只要能怀上,只要能生下来,这一切都值得。
第四次,命运终于垂怜了我一次。
验孕棒上两条清晰的红杠出现时,我坐在浴室冰凉的地砖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以为这一次,上天终于站在了我这边。
可就在那个周末的聚会上,我无意间听见了包厢里传来的对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我最后的幻想。
周湛闻和几个朋友在包间喝酒,笑声混着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个孩子,我打算让林檀生下来。”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眼神扫过在座的一众兄弟,语气却不容置喙:“你们几个,嘴巴都给我锁紧了。尤其不能让小晴知道。至于以前那些事,更不准在林檀面前露一个字。”
满座的狐朋狗友立刻心领神会,嘻嘻哈哈地举杯附和。
“放心吧湛哥!嫂子爱你爱到骨子里,怎么可能怀疑那几个没保住的孩子,是你压根不想要,才悄悄动的手脚。”
“上回是药,上上回是‘意外’车祸,再往前那次是什么来着?”
“嗨,提那些做什么!恭喜湛哥终于要升级当爹了!来,必须走一个!”
喧嚣声中,林檀就站在那扇虚掩的门后,浑身冰冷,仿佛坠入冰窟。
她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那点刺痛与心脏被生生撕裂的剧痛相比,早已微不足道。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数年来一次次失去孩子的真相。
她还天真地以为,就算周湛闻厌恶她这个商业联姻的妻子,就算他与白月光云晴始终纠缠不清,但只要她能像婆婆说的那样,为他生下一个孩子,那颗冰冷的心总有被焐热的一天。
……
一年前的那个孩子,她记得最清楚。已经七个月大了,是个成型的女婴。
或许是因为周湛闻恰好在国外开拓新公司,才让她侥幸躲过了头三个月的“最佳处理期”。
可就在他回国后的第二周,她不过是在床上打了个喷嚏,一股温热的血流便失控地涌出……
孩子被护士放在托盘里端走时,林檀在半昏迷中,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哭泣。
是个女儿,连头发和手指都长齐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周湛闻,他怎么下得去手!
第一章:无声的告别
林檀浑浑噩噩地走出那座金碧辉煌的会所,刺眼的阳光让她一阵眩晕。她没有回家,而是拿出手机,平静地预约了下午的人工流产手术。
她不再需要一个需要周湛闻“恩准”才能降生的孩子,也……不再需要周湛闻了。
十年的感情,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强扭的瓜,果然淬了剧毒。
……
【晚上早点回来,有东西给你看。】
麻醉效力散去,林檀在病床上悠悠醒来,看到了周湛闻发来的短信。
“林檀女士是吗?这是您的手术病历单,以及您要求保留的胚胎组织样本。”护士走了进来,公式化地交代着术后注意事项。
林檀轻声道了句“谢谢”,将那个装着血色液体的小小玻璃瓶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一枚冰冷的炸弹。
【好。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她回复了消息,却刻意在街边的咖啡馆消磨了整个下午。
直到夜幕四合,她才推开家门。果不其然,周湛闻已经坐在沙发上,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难得地透出一丝期待,但更多的,是被长久等待消磨出的不耐。
“去哪了?不是让你早点回来?”
餐桌上,吴妈备好的一桌子菜肴还冒着热气,显然一口未动。
“嗯,没去哪。”林檀避开他的目光,径自走向洗手间。
结婚六年,她就是这样,无数次等待一个不知是否会归家的丈夫。而他,仅仅等了她一次,便已如此烦躁。
“先吃饭,”周湛闻压下火气,“吃完,带你看样东西。”
“我没胃口。”林檀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想,等你看完我的‘东西’,你大概也没胃口了。”
周湛闻的眉头拧成一团,最终还是失去了耐心。
“算了,你先跟我上楼。”
他带着林檀,推开了那间朝南的客房门——这间房,林檀曾无数次幻想过要把它布置成温馨的儿童房。
现在,幻想成了现实,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房间里贴满了卡通墙纸,崭新的婴儿床、堆积如山的玩具和衣物,像一棵滑稽的圣诞树。
那一瞬间,林檀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熄灭了,只剩下死寂。
周湛闻凝视着她平坦的小腹,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应该会喜欢吧?我妈找人算过了,这胎一定能平安生下来。你就在家好好养胎,别胡思乱想。”
“吴妈。”林檀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楼下的女佣听到。
“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到后院烧了。”
吴妈愣在原地,周湛闻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林檀,你胡说什么?”
“我说,这些东西,已经没用了。”
林檀从口袋里缓缓掏出那个玻璃瓶,连同那张折叠的手术单,一起放在周湛闻面前的柜子上。
“我说过,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白纸黑字的手术确认单,旁边是浸泡在液体中、血肉模糊的一小团。
周湛闻的脸色刹那间褪尽血色:“什么意思?你凭什么不跟我商量就把它打掉了!”
“我的身体不好,就算怀上了,也生不下来。”林檀的声音空洞而平静,“与其等到月份大了再失去一次,不如早点结束,免得更伤心。”
周湛闻的脸绷得铁青:“可我说了,这次一定不会!”
“是吗?”林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里的嘲讽像一根针,扎得他心头发慌。
他或许是真心想留下这个孩子,可惜,她再也不会给他任何伤害自己的机会了。
良久的死寂后,周湛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是妥协了。
“先把身体养好,孩子……以后还会有。”他转向吴妈,改了口,“东西不用烧,先收进储藏室,以后用得上。”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响了。
周湛闻皱眉接起,只说了句“公司有点事”,便匆匆下楼。
又是云晴。这五个字,连标点符号都和过去无数次一样,精准得令人作呕。
林檀站在阳台上,看着那辆熟悉的车绝尘而去,心口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他说以后,可她哪里,还有以后?
今天手术后,医生告诉她,她的子宫内发现了一个两厘米的肿瘤占位。
虽然良性恶性尚未可知,但林檀心里清楚,她的外婆、妈妈、小姨,都是被这种病夺去了生命。从发现到离世,通常熬不过两年。
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秦叔,我想参加你们研究所的新药临床实验。”
这是一场豪赌。为期两年的封闭式实验,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成败未知。
“不行,阿檀!这太危险了!”电话那头的秦墨城断然拒绝,“新药还在初级测试阶段,万一有任何闪失,我怎么向你去世的母亲交代?”
提到母亲,林檀的眼眶湿润了:“秦叔,我明白您是为了对妈妈的承诺,才花了十几年时间研究这种遗传病的靶向药。可是……我迟早都要面对这一关的。”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秦墨城沉默了,最终只告诉她,签证加急也需要两周左右,让她务必照顾好自己。
第二章:破碎的星辰
周湛闻一夜未归,林檀也懒得去关心他的去向。
想知道他的行踪太容易了,云晴的社交平台就是他的实时动态。加勒比海的阳光,巴黎广场的鸽子,百老汇的歌舞秀……他曾对云晴许诺,除了周太太这个位置,他什么都能给她。
过去,窥探这些只会让她陷入无尽的内耗和抑郁。
如今,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国内只剩下不到两周的时间,此去前路未卜。她开始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清点名下的资产。
这时,手机弹窗跳出一条新闻:已故天才设计师艾尔莎·冯的遗作“永恒星”,将于明日在阳光海岸酒店公开拍卖。
林檀的心底泛起剧烈的涟漪。
那是妈妈最后的作品,与她此刻戴在手腕上的“天边星”是同一系列。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提交了入场申请。
她要把妈妈的遗作拍回来。就算这场豪赌她输了,也要带着妈妈最后的守护和嘱托,去另一个世界与她团聚。
……
拍卖会现场,名流云集。当司仪请出最后一件压轴品时,全场响起一片惊叹。
“这就是冯大师的遗作‘永恒星’?太美了!七十二颗顶级水钻,用的是最复杂的立体水割镶嵌法,在灯光下简直能折射出整个银河!”
“起拍价一千两百万!我们看看热闹就行了。”
“已经有人出价一千五百万了!”
林檀攥紧了手里的号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千六百万!”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飙到了两千万。毕竟,“永恒星”的名气太大,拍下它,本身就是一种身份和品味的象征。
林檀紧抿着唇,大脑飞速计算着自己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
如果不够,她不介意立刻和周湛闻摊牌,分割股权变现。
“两千五百万!”
她将价格一次性拉高了五百万,瞬间镇住了全场。
“两千五百万一次!还有更高的吗?”
“五千万。”
一个冷漠而熟悉的声音从前排角落传来,像一盆冰水,将林檀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天呐!是闻来集团的周少!”
“五千万!周少真是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啊!”
“你不知道吗?这位冯大师就是周少的岳母,周太太的亲生母亲。他花这么大价钱拍下岳母遗作,肯定是送给太太的惊喜啊,太浪漫了!”
周遭的议论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林檀的耳朵里。她坐在原地,只觉得脸上一阵阵滚烫的灼烧。
因为她亲眼看着,周湛闻接过那个丝绒盒子,毫不犹豫地将那条璀璨夺目的项链,戴在了身边巧笑嫣然的云晴脖子上。
万丈光芒映亮了云晴那张娇媚动人的脸,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周围的一切喧嚣都离她远去。林檀缓缓牵起嘴角,笑自己竟蠢到可怜,笑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竟然还生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期待。
回程的车上,她看到云晴的社交平台更新了。
【在一起的第八个生日,提前收到最珍贵的礼物。虽然不是我喜欢的款式,但5000个W呢!果然男人的钱在哪,爱就在哪~[爱心]】
配图正是那条“永恒星”,被随意地扔在西餐桌上,一角还被桌布压着,仿佛一件廉价的饰品。
林檀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发给了周湛闻。
【下周是云小姐的生日吧?我想请她吃顿饭,你带她来家里吧,我亲自下厨。】
她必须把妈妈的遗物拿回来。她知道云晴根本不稀罕这条项链,而她自己,也恰好不稀罕这个周太太的位置了。
用彼此最不稀罕的东西,去交换对方最想要的东西,这很公平。
第三章:满天星的代价
周湛闻回到别墅时,林檀正在楼上收拾行李箱。秦墨城那边传来消息,签证已经加急办妥,十天后就能出发。
“你什么意思?”周湛闻没有回复她的短信,而是选择当面质问,脸上带着探究和不解,“以前动不动就跑到我爸妈那里哭哭啼啼,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
“不算突然,”林檀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只是想通了而已。”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没名没份地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现在我这个正妻主动邀请她登堂入室,来家里过生日,不正是你们梦寐以求的吗?”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周湛闻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
过去,他总嫌林檀太强势,让云晴受了太多委屈。可如今她这副不争不抢、无悲无喜的样子,反而让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只做我的准备。至于人来不来,你决定。”林檀合上行李箱,推进床底,转身走向浴室。
周湛闻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原本摆放着两人的婚纱照相框,此刻却空空如也。
“林檀!”他心头火起,猛地推开浴室的门。
林檀正准备脱下衣服,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她像一只受惊的鸟,迅速抓起浴巾裹住自己,“你出去!”
周湛闻的脸黑了下来:“怕什么?我什么没见过?”
“我冷,关门!”林檀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出门外,然后重重地落了锁。
周湛闻站在门外,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林檀换下的裤子上,有一片刺目的血迹,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她才刚做完手术没几天,身体还很虚弱……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七个月大的女儿。其实,那一次是个意外,他并没有打算像前两次那样处理掉。也恰恰是那一次,当他隔着仪器屏幕,看到那个有手有脚、甚至还会动的小生命时,心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产生了想要一个孩子的冲动。
……
几天后,林檀如约备下了一桌丰盛的晚宴。
傍晚时分,周湛闻带着云晴登门了。
“檀姐,真不好意思,你身体不舒服还为我张罗生日。”云晴一进门就笑意盈盈地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里是一对漂亮的耳钉,水钻璀璨,切割精巧。
只是这成色和设计,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这是湛闻找了最有经验的工匠师傅,用一条项链改的。他之前送了我一条项链,但我实在不太喜欢那个款式,就让他改成了一只手镯和这对耳钉。”
云晴说着,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那只同样风格的手镯。
“湛闻说,那条项链的名字叫‘永恒的星辰’。但我觉得嘛,星星,还是散落在天上的好看,那才叫‘满天星’。”
那一刻,林檀的血色尽数褪去,脸色惨白得吓人。
那是妈妈的遗作!是她宁愿放下所有尊严,委曲求全,甚至甘愿为这个女人洗手作羹汤,也想要拿回来的“永恒星”!
可她,就因为一句轻飘飘的“不喜欢”,就让人将它大卸八块,改得面目全非!
“……还给我。”林檀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林檀,你发什么疯!”周湛闻立刻将云晴护在身后。
“你明知故问。”林檀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
看着林檀眼中决堤的泪水,周湛闻也反应了过来,但他依旧不以为意:“晴晴皮肤敏感,戴不了项链。东西是我让工匠改的,跟她没关系。当然,跟你,更没关系。”
“周湛闻,那是我妈妈……最后的作品……”
“那又怎样?”周湛闻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妈生前是个设计师,经她手卖出去的珠宝成千上万,难道你每一件都要追踪保护?你当那是国家文物吗?”
一旁的云晴见状,立刻开始表演,一边假意去摘手镯,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檀姐,我真的不知道这是阿姨的遗作……”
“我这就摘下来还给你……啊!”
一声尖叫,也不知道她是演得太过火,还是那改造后的首饰本就脆弱不堪。手镯的铂金边角在她手腕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晴晴!”周湛闻大惊失色,冲上前去,一把将那只手镯掰成了两段!
“这下你满意了!林檀,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请晴晴来过生日!你简直是个疯子!”他冲着林檀怒吼。
云晴咬着嘴唇,满脸痛苦:“湛闻,对不起,檀姐,我不是故意弄坏阿姨的设计的……”
“不用跟她道歉!”周湛闻脸色铁青,一边吩咐吴妈叫救护车,一边手忙脚乱地用毛巾按住云晴的伤口。
他的目光一扫,看到林檀正蹲在地上,试图捡起散落的手镯碎片。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说时迟那时快,周湛闻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砰”的一声脆响,水晶和钻石瞬间四分五裂,而林檀的手指,也没能幸免于难!
她清晰地听到了指甲与血肉剥离的闷响,剧痛让她眼前瞬间爆开无数白色的光点,整个世界都仿佛被强行静音。
直到周湛闻抱着云晴匆匆离去,林檀才颤抖着,捧着血流不止的手指直起身。
她胡乱地用纸巾包住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一颗一颗,将那些破碎的宝石捡起,收好……
至少,她的星星,回来了。
妈妈,星星会守护着月亮的,您也会保佑我治疗成功的,对吧?
她拿出手机,想告诉秦叔,她想立刻就走,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可电话刚接通,周湛闻的电话就强势地切了进来。
“你待在家里不准出门,等下我让助理把电脑和文件给你送过去。”
林檀不明所以:“做什么?”
周湛闻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明天下午晴晴要主持新品发布会,还有几十页的资料没录入。你对这个项目最熟,替她把收尾工作做完。”
“凭什么。”林檀的牙关死死咬住。
这个项目,原本就是她亲手跟进了近三个月的成果。就因为周湛闻一句“想给云晴一些历练的机会”,便被硬生生摘了桃子。如今,竟然还要她来给鸠占鹊巢的人当枪手?
“就凭你还想不想把这条破项链复原。”周湛闻冷笑一声,“林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手镯上的钻石,可不是全部。”
林檀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摊开手心里的碎片。
一、二、三……十六颗!
原设计明明是二十八颗满钻!剩下的,还在云晴那里!
“……知道了,我等你。”林檀闭上眼,屈辱地应了下来。
第四章:绝境的反击
五十多页的文件,林檀就这样忍着十指连心的剧痛,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电脑。
指尖的痛楚早已麻木,绷带被渗出的血染成了暗红色,连键盘上都沾染了斑驳的锈迹。
“阿嚏!”
深夜的困意袭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却将她猛然冻醒。
“吴妈!吴妈!”书房里的空调正对着她疯狂地吹着冷风,林檀却怎么也找不到遥控器,只能出门喊人。
“书房空调太冷了,遥控器呢?”
“抱歉太太,”吴妈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站在门口回答,“是先生吩咐的,说您今晚要集中精力加班,必须保持头脑清醒。所以,空调设定在10度。”
在这个初秋的季节,10度的室温,与冰窖无异。
林檀又是一个重重的喷嚏,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
她想争辩,想反抗,但最终只是沉默了。
下人对她的态度,就是周湛闻默许的态度。她还有什么理可争?
她默默地回屋,披上一件厚外套,继续用冻得僵硬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檀将整理好的所有文件交给了准时上门的助理。
然后,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
喉咙肿痛得无法发声,眼前的一切都隔着一层浓雾。她挣扎着拿起耳温枪,屏幕上显示着:38.7℃。
她想喝水,喊了几声吴妈,却无人应答。
她撑着昏沉的身体下楼,却发现吴妈正开着客厅的电视,自己跑到院子里和邻居家的保姆闲聊去了。
而电视里正在直播的,恰好是今天周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现场。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
云晴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站在聚光灯下,满面春风地操控着PPT。曾经那个躲在周湛闻身后怯生生的小女孩,如今已经被硬生生捧上了如此光芒万丈的舞台。
果然,被爱,真的会让人疯狂地滋长出血肉和铠甲。
“首先,请允许我为大家隆重介绍我们周氏集团的最新研发产品——”
突然,一声怪异的电子音效刺穿了现场所有的音响,紧接着,PPT屏幕上猛地插入了一张照片——正是云晴和周湛闻在床上亲密拥吻的自拍!
全场瞬间哗然!
云晴彻底慌了,拼命地想要切掉照片,可设备就像中了病毒一般,完全失控。无数张不堪入目的私密照以每秒数十张的速度疯狂弹出!
最后,一行血红色的大字,霸道地覆盖了整个屏幕——
【我叫云晴,是个不要脸的小三!】
那一刻,电视机前的林檀也彻底惊呆了。
“林檀!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别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周湛闻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冲了进来,一把揪住还愣在沙发上的林檀,再狠狠地将她推了出去!
林檀重重地撞在茶几上,只觉得全身的骨架都快要散了!“你还有心思看直播?看你的杰作是不是!”
“现场多少记者,多少业内,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是想逼死晴晴么!”
扶着几乎断掉的腰,林檀支撑着爬起身:“周湛闻,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么?”
“你让我怎么相信!”
周湛闻拎起她的衣领,将她狠狠惯在墙壁上:“那个文档只有你经过手,你做了整整一个晚上。你告诉我,不是你还能是谁?”
林檀自知百口莫辩。不是她,难道是云晴自己么?
周湛闻会相信,云晴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玩这么大?
可是他就不想想——
“这么重要的场合,云小姐在上台之前难道不会反复校对?她甚至都不看看我的文档做的如何,就直接开讲么?周湛闻,你要不要用用脑子!”
人可以偏爱,但不要愚蠢!
“你以为晴晴没有看过么!定时发布的照片隐藏在文件里,这样高明的手段,难道我会猜不到!”
“林檀,我说过,有什么事冲我来。你这样欺负晴晴,我会让你付出你难以承受的代价!”
将林檀丢在原地,周湛闻大步流星转身而去。
当晚,一条令林檀如坠冰窟的热搜顶了上来——
【知名已故珠宝设计师艾尔莎·程生前艳事曝光,四段情史婚内出轨的爱情大师凭什么用神圣的魔咒给自己的作品镶金?】
整整一个晚上,林檀的手机都没有停过。
妈妈生前合作过的公司,平台,纷纷打电话来跟林檀交涉。
他们要求解约,要求停止支付设计版权费,甚至还有要求林檀支付违约金。
“你们先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澄清我母亲的事,就算她谈过几次恋爱,有过几次情史,那也不是她的错!她并没有做任何不道德的事!”
林檀已经解释得口干舌燥,可是对那些人来说并不在意。
大众是猎奇的,落井是会下石的。
妈妈这一生过得究竟如何,并没有人真的关心。
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场荒唐又刺激的狂欢。
最后一通电话,是周湛闻打过来的。
林檀靠在车座上,脱去了所有的心气和力气。
“周湛闻,这就是你的报复……毁了我妈,也毁了我……”
多年的委屈脱口而出,泪水狂飙汹涌。
“我有什么错!我他妈不就是因为爱你么!你杀了我三个孩子,你害我妈晚节不保万人唾弃,就只因为我不识好歹地用前半生爱着你么!”
电话那端,是周湛闻长长的沉默。
“林檀,你在哪?”林檀冷笑一声,挂断电话。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可她的天亮却好像永远也达到不了。
啪啪啪啪!一阵激烈的敲窗声传来。
一群无良的自媒体人举着长枪短炮将林檀团团围住。
“你就是林檀吧?你妈妈生前的事,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吧?我们想采访你一下,当初你妈妈为品牌而立的人设,是否有专人团队在背后操作?”
“你妈妈跟你爸爸离婚的原因,到底有没有第三者插足?”
“林女士,我冒昧问一下,你凭什么指责你先生公司那个女员工是小三?你妈妈本身也没有很高的情感道德标准,难道没有人认为你才是那个不被爱的,横插足的小三么?”
那些问题甚至不能用尖锐来形容,已经是无耻挑衅和侮辱的程度了。
“走开!不要挡我!我报警了!”
林檀不想跟他们废话,一脚油门踩出去,直奔机场。
她要走了,即使没能实现那个漂亮转身的背影。
即使到了最后,依然是狼狈拖泥带水。
但她终于要走了。
“阿檀,我下飞机了,你人怎么样?”
秦御的电话打进来,他一下飞机就看到了国内热搜,担心的不得了。
“御哥,我没事,我往机场来了,在第三滨海大道。”
林檀按住蓝牙耳机,后视镜里,那些不要脸的自媒体还在穷追不舍。
他们用大喇叭喊话,甚至全程开着直播。
一场荒诞的追逃实时上演,成就数百万人无底线的狂欢!
周湛闻的脸色越来越青,看着直播间里的那一幕,他咬牙摔了手机。
“那帮人是干什么的!谁让他们去骚扰林檀的!”
助理吞吞吐吐:“我,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自发的……”
“让热搜撤了,去把太太接回来!”
周湛闻扯了扯绷紧的领带,他有些窒息。
一气之下把林檀妈妈的事公开出去,是他冲动上头的决定。
只是没想到,一把火烧起来,再想扑灭是那么难。
“林檀!你现在在哪?”
周湛闻打通了林檀的手机,可是电话那边风声呼啸,嘈杂不断。
“林檀?!你说句话!”
电话那端,周湛闻没能等到林檀的回答,只被一阵阵紧急喇叭的按鸣声震的鼓膜生疼!
“告诉我你在哪!”
他一把扯掉领带,彻底失了往日的风度。
滨海大道上。
林檀车速飞快,拼命想要甩掉后面的尾巴。
可身后的车子还在穷追不舍,大喇叭播放着挑衅的骚扰。
林檀没必要回应,没必要澄清,这世上原本就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更何况爱情?
妈妈也好,自己也好,清清白白来去,从来都不该是任何人的枷锁。
她扯扯嘴角,还是回应了周湛闻。
“周湛闻,我不欠你什么。”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手机从支架上被甩落在地,周湛闻似乎在那头怒吼着什么,林檀听不清,也不想再去分辨。
她深吸一口气,一脚油门踩的十分有力。
可就在这时,一辆自媒体车逆向堵截而来——
林檀大惊失色,一个猛打方向盘,直挺挺地撞开护栏,冲进了海里!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什么都来不及思考。
全过程都被直播在平台上,数百万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林檀的车坠入海中。
包括周湛闻。林檀就这样冲进海里了?
在周湛闻亲口告诉她小心之后的不到一分钟时间里——
命运就像突然咧开了玩笑的大嘴,瞬间吞噬了一切!
直播中断了,现场追车的那几个博主都吓傻了。
望着车子陷进海平面时引起的巨型漩涡,时间仿佛在一场闹剧中强行被静止!
“那,她,她那是真的冲进去了么?人是还在车上么!”
“能逃出来么?你们有人会游泳么?”
“我……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啊!”
那帮人彻底慌了手脚。
而此时此刻的周湛闻,盯着强行结束画面的直播间,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那一瞬间的视觉真假——
林檀是真的冲下去了么?
还是说,那只是那些无下限的媒体人弄出来的直播效果?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冲到海里去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他!
周湛闻抓起手机,疯狂拨打林檀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明明刚才还能接通的。可现在,对面传来的只有冷冰冰切换中英文的提示音。
“周少,联系到那边的交警队了!”
周湛闻的助理匆匆跑过来:“确认过现场,确实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太太的车……是在躲避对向来车的时候,冲进了跨海大桥。”
所以,不是幻觉,不是特效?
而是真实发生的。
周湛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出事现场的,那里已经做了封锁和布控。
巨大的汽车吊正在岸上想尽办法将里面的车子捞出来——
可是现场的检测仪器却告知,里面已经没有生命痕迹了。
周湛闻直接一个踉跄绊倒在地,消防员将他拉住:“先生,这边不能进!”
“放开!我太太在里面!”
“先生,我们正在全力搜救,你先冷静点,你进去帮不到任何事的!”
可周湛闻哪里还有一点理智?
他抓开旁人的拉制,整个人冲到损毁的栏杆前。
“林檀!林檀!!!”
可是脚下是波澜平静的海面,哪里还有一丁点回声?
“出来了!车子出来了!”
一阵涟漪划破海面,吊车勾着灰白的轿车慢慢升起来。
水淋淋的车晃荡着,敞开着的车门像一只绝望的扇贝。
周湛闻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那空空的车架里,却没有了林檀的身影!
那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绝望还是该庆幸。
至少没有一眼看到林檀已经泡的发白的毫无声息的遗体不是么?
可是,在这样浩瀚无边的大海中,她怎么可能还有生机……
“林檀……”
周湛闻只觉得心脏像被狠狠捏住了一样,下一秒极速下落。
砰的一下,他整个人从护栏上翻倒下去!
“周少!”
“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腥咸的海水灌入周湛闻的鼻翼,封住他的五感。
他仿佛看到林檀就在水中,看着他,看着他。
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越走越远……
……
周湛闻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第一时间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他完全不顾静脉血洒满床单。
“林檀!”
“林檀呢!”
周湛闻恍身下地,虚软的双腿将他重重跄倒。
“周少!您先冷静点!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助理将他扶住,急忙叫医护前来。
“别管我!我问你林檀呢!”
周湛闻猩红着双眼,一把抓住助理的衣领:“告诉我!林檀呢!”“周少,太太已经……”
助理将后半段话硬生生咬在牙关里,下一秒,只觉得周湛闻狠抓在自己领口上的双手骤然脱力。
灰白的颜色瞬间爬遍周湛闻的面容,他的嘴唇在青紫的催化下不停颤抖着。
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
“带我去看她……”
助理摇摇头:“周少,人还没找到。但是搜救队的意思是,已经一天一夜了——”
啪!
一记沉重的拳头狠狠砸在助理的脸颊上,周湛闻的情绪已经到达了失控的丁点。
“人没找到你他妈跟我说没了?”
“找啊!”
“无论派多少人,花多少钱!给我找到她!”
轰隆一声巨大的炸响,窗外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往下砸。
助理捂着脸颊,满脸难色:“周少,今晚天气预报有台风,伴随极端暴雨。尤其是海上的环境十分恶劣,根本没可能搜救的。更何况……太太她并不会游泳,基本上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后面他话,他依然没能忍心说下去。
警方和搜救队的意思是一致的。像这样的情况,一般等个两三日,遗体或者残骸将会被冲上海岸……
“不会的!不会的!林檀不会死!”
周湛闻拼命摇头,疯了一样在病房里打砸着一切能就手的东西。
“你现在就给我去联系救援队也好,雇佣兵也罢!只要没有见到尸体,我死都不信!”
“湛闻!”
云晴刚好赶到病房门口,立即冲进来,一把抱住了正在发疯的周湛闻。
“湛闻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檀姐要是知道你这么痛苦,她走的也不会安心的!”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她也不会被那些人纠缠……就不会出车祸了……”
云晴的话,周湛闻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他僵硬地瘫跪在地,双眼直勾勾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他明明记得很清楚,水下冰冷又清晰的世界里,林檀看着他……
就那样一直,一直地看着他……
后来医生过来了,吩咐护士给周湛闻上了高强度的镇定剂。
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周湛闻再次回到了那个清晰的梦境里。
这一次,他看清了林檀的脸。
她不是面无表情的,而是笑着的。
只是笑得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决然。
“湛闻,我要走了……”
“不要给我立碑,不要给我祭奠。你要是良心痛,就给那几个孩子多烧点吧。”
“下辈子,下下辈子,但愿我们永生永世不要相见。”
……
三天后,有人在海岸上捡到了林檀的随身物品。
周湛闻接到认领通知时,依然不肯相信林檀已经死亡的事实。
“周先生,您确认一下,这些是不是您太太的东西?”
证物袋里,一部手机,一个皮夹子,还有一串手链。
周湛闻只看了一眼,就发疯似的砸在当场。
“我不相信!如果只有这些东西,我死都不相信!”
“林檀呢?林檀呢!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负责办的工作人员非常无奈:“周先生,您太太的遗体落水已经超过三天。在这个过程中,有极大的可能会遭到一些海洋生物的破坏,所以……未必一定能冲到岸上。”
对方拿出一纸报告,将上面监测到的人血成分出示给周湛闻。
“这上面的残留血迹和人体组织样本,经过DNA检验,已经确定是您太太林檀的。而且这个皮夹子边缘的齿痕,也经过坚定是我们市海域特有的一种锯齿海龟留下的。”
“该种成年海龟直径有一米长,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常会以海平面下的腐肉为食……”
话说到这,周湛闻哪里还能保持理智!
他愤然起身,几乎要把工作台整个掀翻:“你胡说什么!我太太不会死,她绝对不会死的!”
周湛闻拒绝在林檀的死亡证明上签字,拖着落水后吸入性肺炎还没有康复的身体,疯了一样回到他和林檀的家——
那栋别墅,原是家里为他们准备的婚房。
结婚这么多年来,他回去的日子屈指可数。推开门时,周湛闻只看到吴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电视开着,燕窝炖着,正在跟老家姐妹煲着电话粥。
“可不是吗?我跟你说,那警察局都已经通知我家先生签字了,说那些东西就是太太的。”
“那从海里掉进去的,人还能有个活路?我悄悄跟你说,我怀疑我家太太其实是自杀的。那新闻里报的,谁知道真假?我家太太天天在我眼目前儿,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还能不知道?”
“结婚这么多年,先生那心思从来就没在她身上停留过一丁点儿,就算她不得那个病,迟早也要郁闷死的。就那个,那个什么病,郁郁症是吧?哦,抑郁症。”
“哎,这太太一死,那云小姐早晚要登堂入室的。伺候谁不是伺候?不不不,我跟你说,越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越是对人和善,素质高。越是那小门小户小家子气的女的,一朝枝头变凤凰,越是难伺候呢。”
“我家太太在世的时候,对我也算是不错了。可我能怎么办?我们给人家当佣人的,还不是东家指哪我们就打哪?先生对她不上心,我们当下人的,也只能看着脸色行事。”
“哎呀,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发毛,那天她在书房里连夜加班给云小姐弄什么报告,我特意把空调给她打那么低,可是把她冻够呛呢。回头你给我弄点扎花的料子过来,我给她烧点纸,磕几个头。到时候可别阴魂不散的缠上我了,我可受不起啊!”
吴妈正聊得热火朝天,全然没注意到周湛闻此时已经开门进来了。
突然在前面镜子里看到人影,她吓得直接从沙发上滑了下来!
“先,先生,您您您回来了!”
周湛闻在医院住了三天,仿佛煎熬了地狱一样的整三年。
此时须发皆乱,面容枯槁,双眼凹陷,足足瘦了有十斤。
一开口,沙哑的声音仿佛从胸腔里强行挤出来的。
“你刚在说什么……”
吴妈吓得手足无措:“我,我没说什么啊!我就跟姐妹随便拉点家常——”
“再说一遍。”
周湛闻一字不拉地听见了吴妈的那些闲言碎语,如此高密集的信息量让他那颗溺水缺氧的脑袋快要爆炸了。
吴妈快要吓哭了:“我,我不知道,哪句……”
“全部!说!”
周湛闻一拍桌案,怒吼嘶喊。
“我……我不知道啊!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再私下编排您的家事了。只是太太她……”
“你说她是自杀?为什么?”
周湛闻一步上前,大手毫不留情地抓起吴妈的头发:“说!”
吴妈惊叫连连:“我不知道啊!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太太所有的衣物用品全都清理掉了,我……我……”
“你说什么?”
周湛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丢下狼狈不堪的吴妈,更顾不上自己虚脱的病体,匆匆跑上二楼——
推开卧房,眼前的一切令他倍觉窒息!结婚六年来,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他们两个人的卧室。
窗帘的颜色,地毯的样式,每一处温馨的小装饰,都是林檀亲自安排的。
而周湛闻似乎只有在应酬喝醉了的时候,才会一头扎进来。
又或者是需要生理解决的时候,才会想起他的结发妻子。
这么多年,他习惯要她关灯。
他故意不看她的脸,不去想象她的表情,拒绝与她拥有任何情感链接的可能。
说到底,周湛闻终究是因为怨恨父母给他做主这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才处处看林檀不顺眼。
可若要说他到底为什么看林檀不顺眼,可能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林檀不好么?
她明明很漂亮,性格也温柔,名牌大学毕业,聪慧又有品味。
能烧得一手好菜,也能弹得一手好钢琴。
她简直是完美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典范,也曾是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可对二十岁的周湛闻来说,花瓶里插着绕满金线的永生花,却不及路边一颗快要被腰斩的小草来得鲜活,来得更需要他保护。
因为云晴,他先入为主。
他忘不掉自己十四岁那年在孤儿院里许诺给那个女孩的未来,面对重逢的欣喜,和长辈毅然反对的无能为力,他只能把一腔怨怒撒在林檀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作为林氏集团的长女,如果不是因为她有个身价不菲的父亲——
她从一出生就拥有众星捧月的光环,即使她不用嫁给自己,也能找到无数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可云晴,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此刻,周湛闻站在两人卧室前,一时间,他甚至连房间的灯在哪里都找不到。
吴妈战战兢兢上来开了开关,昏黄的光线刺痛泪腺,周湛闻这才看到床头上空荡荡的一片——
他们的婚纱照竟已经不知去向。
吴妈吞吞吐吐:“那天太太叫我把您买的那些儿童用品拿去烧掉。我不敢,但第二天我看到车库后面有个大火盆,里面已经都是焦黑一片的东西。我扒拉了几下,看到了先生您和她的婚纱照,好像……还剩下一点点。”
周湛闻的喉结用力扯了扯,突然一把拉开衣柜。
空空如也。
再拉开抽屉,一样。
吴妈说,她之前就已经查看过了:“太太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只剩一些晚礼服,日常的便装还有重要证件都没有了。所以我才以为……”
“你以为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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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啊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