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9年入伍,成为一名铁道兵,第二年因病住院,没曾想却因祸得福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3-11 03:12 2

摘要:"小周,你说咱们这辈子是不是都得跟铁轨打交道了?"夜深人静,我躺在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发问。

《戈壁上的青春驿站》

"小周,你说咱们这辈子是不是都得跟铁轨打交道了?"夜深人静,我躺在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发问。

窗外的月光如水银般洒进来,照在对面床上李明那张黝黑的脸上。

他翻了个身,咧嘴笑道:"怎么,才来几个月就想家了?"

我摇摇头,看着窗外戈壁滩上那轮硕大的月亮,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那是1969年的盛夏,骄阳似火,天空蓝得仿佛被人用洗衣粉搓过一般纯净。

我,周建国,湖南农村出来的毛头小子,刚满十九岁,怀揣着建设祖国的热血,穿上了崭新的军装,成了铁道兵的一员。

离家那天,我娘红着眼眶塞给我两个煮熟的鸡蛋和一块老咸肉,叮嘱我多穿衣服,少受苦。

爹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一言不发地抽着烟,眼神里有不舍,却硬是不说。

只在我转身的瞬间,他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好好干!别给周家丢脸!"

我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火车摇摇晃晃,整整走了三天三夜,才把我们这帮毛头小子送到了西北的戈壁滩上。

下了火车,眼前的世界让我傻了眼——黄沙漫天,寸草不生,远处的山脉像趴着的骆驼,一动不动地守望着这片荒凉。

"啥也别看了,拿起铺盖跟上队伍!"班长张永刚一嗓子把我从发呆中拉了回来。

张永刚是咱们班上年纪最大的,都三十出头了,人称"老张头"。

他是个闷葫芦,话不多,可手艺绝对一流,在铁道兵干了十多年,啥活儿都拿得起放得下。

刚到戈壁滩那会儿,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白天太阳晒得皮肤生疼,像被火烤一样,汗水还没出来就被蒸发了。

晚上又冷得直打哆嗦,温差大得让人难以适应。

最难熬的还是那风沙,呼呼地往脸上刮,眼睛都睁不开,嘴巴里、鼻子里全是沙子。

刚来那会儿,我天天盼着回家,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哭鼻子。

老张头看出了我的心思,也不说破,只是每天多给我分配点活儿,累得我倒头就睡,哪还有功夫想家。

"铁道兵就得有铁一样的骨头,"老张头常说,"咱们修的每一寸铁轨,都是祖国的血管啊!"

慢慢地,我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战友们一起挥汗如雨,在荒凉的戈壁滩上战天斗地,铺设铁轨。

每天听着铁锤敲打钢轨的声音,看着一段段铁路在我们手中延伸,那种成就感是在农村从来没有过的。

有回我们班负责一段难度特别大的路段,山石坚硬,钻不进去,炸药又不够用。

老张头愁得一宿没睡,第二天一早,他带着我和几个战友爬到山顶去看地形。

"小周,你说这铁路为啥非得从这儿过?"老张头突然问我。

我一愣,嘿嘿笑道:"这不是上头定的吗?咱们照办就是。"

老张头摇摇头:"上头定的没错,可咱们得理解为啥。"

他指着远处说:"你看那边,是条河谷,走那边路线短,施工还容易。"

"那为啥不走那儿?"我纳闷道。

"因为那片地方一到雨季就会涨水,路基容易被冲,不安全。"老张头的眼睛里闪着光,"咱们修的不只是铁路,是要让千千万万的人安全到家啊!"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责任,什么叫使命。

我深深地记住了老张头的话,干活的劲头也更足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1970年初冬,我得了场重病。

先是咳嗽不止,浑身没劲,后来高烧不退,最后竟然晕倒在工地上。

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兰州军区医院的白床单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清醒过来。

"肺炎,还挺严重的,得好好治。"医生翻着我的病历本,语气严肃地说。

就这样,我离开了朝夕相处的工地和战友们,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病房里住着四五个伤病员,有因工伤住院的老兵李明,腿被钢筋砸断了,已经躺了一个多月。

还有高原反应严重的通信兵小王,脸色蜡黄,整天昏昏沉沉的。

大家都憋得慌,整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盼着医生查房和家信的到来。

"老实说,刚来工地那会儿,我压根没想这么多。"一天晚上,我扭头看着李明,"咱不就是想给国家多干点活儿吗?"

李明咧嘴笑笑:"谁不是呢?我们那会儿可是抢着参军的,村里人都羡慕得很。"

他翻身从枕头底下掏出几封信,递给我一封:"你看看,我媳妇写来的。"

我展开那皱巴巴的信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写满了对丈夫的思念和孩子的成长。

"她识字不多,写一封信得用半天。"李明眼里满是柔情,"可每周都不落下,让村里的小学老师帮着写。"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有点羡慕。

我还没对象呢,连个通信的人都没有。

躺在病床上,脑子里尽是工地上的场景:战友们扛着枕木的身影,推着小车的汗水,还有那漫天飞舞的黄沙中屹立不倒的身躯。

闲着没事,我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在工地上的日子。

记录老张头是怎么教我们量距离、打夯土、铺枕木、钉道钉,一板一眼,不差分毫。

有回我偷懒,钉道钉时候打歪了,他二话不说,让我重新来过。

我撇着嘴嘟囔:"不就歪了一丁点儿吗?火车又不会因为这个出轨。"

老张头听见了,脸一沉:"小周,你知道这铁路上跑的是啥不?是千千万万人的性命!一颗钉子没钉好,可能就是一场灾难,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那句话我记了一辈子。

"在写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天,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看,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军医,胸前的铭牌上写着"秦丽萍"三个字,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没啥,就是记记流水账。"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合上本子,心想这大夫咋这么漂亮。

秦护士长却一把拿过我的本子,翻了几页,眼睛越来越亮:"这写得挺好啊!你记录了不少工地上的事儿呢!"

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扎着一个紧紧的马尾辫,军装穿在她身上特别精神。

"就是想着躺在这里也是躺着,把那些事儿记下来,免得以后忘了。"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你知道吗?"秦护士长坐到了我床边的椅子上,眼里闪着光,"医院里有好多像你一样的战友,他们来自不同的部队,有不同的故事。"

她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你要是愿意,可以把这些故事也记录下来。咱们医院有个小广播站,说不定能用得上呢!"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我哪行啊?我就是个农村娃,初中都没读完,文化水平低着呢!"

秦护士长摇摇头:"别瞧不起自己,你写的这些,比那些所谓的作家强多了,有生活,有真情实感。"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再说了,你不是铁道兵吗?啥困难没见过?这点小事还怕啥?"

被她这么一说,我心里那团火又燃起来了。

就这样,在秦护士长的鼓励下,我开始采访病房里的战友们,记录他们的故事。

小王告诉我他在高原上架设通讯线路时差点被冻僵的经历;李明讲述了他们班如何在暴雨中抢修塌方路段的故事;还有一位老炮兵描述了他参加过的演习……

我像海绵一样吸收着这些故事,一笔一画记在本子上。

病房里的氛围也变了,大家不再闷闷不乐,而是争着要把自己的故事讲给我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的病情慢慢好转,本子也写了厚厚一本。

这天,医院政治处的赵主任找到了我。

赵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同志,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里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小周同志,听秦护士长说你记录了不少战友们的故事?"他和蔼地问道。

我连忙点头:"是的,赵主任。我就是闲着没事做,聊着玩儿的。"

赵主任笑了:"哪是聊着玩的?秦护士长给我看了,写得好啊!"

他坐到我的床边,压低声音:"你想不想办一个病房广播节目?给咱们医院的战友们提供点精神食粮?"

我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这不正好解了我的闷吗?

于是,在医院的支持下,我创办了一个名为《青春驿站》的广播节目,每周播出一次,讲述铁道兵和其他部队战友们的故事。

一开始有不少人不看好,说我这个毛头小子能干啥,不就是个得了肺炎的病号吗?

可我不管那些,白天采访收集素材,晚上整理成稿,自己读,自己录,全是一个人包办。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反响平平,只有秦护士长给我鼓劲:"慢慢来,小周,好饭不怕晚。"

我有点泄气,可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第二期、第三期...到了第五期,情况有了变化。

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在听了我的节目后,主动找到我,说要讲述他在战场上的故事。

那是一个感人的故事,讲的是他怎么在冰天雪地的朝鲜战场上,和战友们一起守住阵地,直到最后一刻。

节目播出后,引起了轰动,医院里的人都在谈论这个故事,连门诊部的病人都打听《青春驿站》什么时候播出。

我也从一个沉默寡言的病人,变成了医院里的"名人"。

走在医院走廊上,经常有不认识的人喊我:"小周同志,下期节目什么时候播出啊?"

每当这时,我心里都乐开了花,感觉比在工地上铺一百米铁轨都有成就感。

"小周,不得了了,你这节目都火到医院外头去了!"一天,秦护士长风风火火地跑来告诉我,"听说连兰州市广播电台都要播你的节目呢!"

我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假的?我这不就是随便聊聊嘛,哪有那么厉害?"

秦护士长摇摇头,认真地说:"你别小看自己,你讲的这些故事,都是咱们普通军人的真实生活,比那些假大空的宣传有感染力多了。"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美滋滋的,可嘴上还是谦虚:"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就是个记录的。"

这天,医院里来了一位神秘的老人。

他大概六十多岁,瘦得像根竹竿,整日咳嗽不止,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秦护士长告诉我,这位老人姓徐,是参加过新中国第一条铁路建设的老铁道兵,如今身患肺癌晚期,可能时日无多了。

"小周,你能不能去陪陪他?"秦护士长拉着我的手,眼里满是请求,"徐老最近总是睡不好,说想看看咱们现在修的铁路是啥样子。"

我点点头,心里有点忐忑,这可是老前辈啊,我这个毛头小子能陪什么?

走进徐老的病房,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房间很安静,只有一台老式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

徐老躺在那里,瘦骨嶙峋,双眼却炯炯有神。

见我进来,他微微一笑:"你就是那个办广播站的小周?"

"是我,徐爷爷。"我拉开椅子坐下,有点紧张,"护士长说您想了解咱们现在修的铁路?"

"是啊。"徐老艰难地撑起身子,声音嘶哑却有力,"我这辈子就跟铁路打交道。解放前,我在铁路上当苦力;解放后,参加了咱们新中国第一条铁路的建设。"

他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着光:"那时候条件比你们现在差多了,啥都没有,就靠一双手,一把铁锤,硬是把路修通了。"

"眼看着一条条铁路在咱们手里铺开,通向祖国的四面八方,心里啊,比吃了蜜还甜。"

他说着,咳嗽了几声,胸口一起一伏,似乎很痛苦。

我赶紧帮他顺气,心疼地看着这位老人。

他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本发黄的笔记本和一枚已经锈迹斑斑的铁路纪念章:"小周,我这辈子没啥本事,就是见证了咱们国家从一穷二白到处处通铁路的变化。"

他轻轻抚摸着那枚纪念章,眼里满是回忆:"这本笔记和纪念章,是我这辈子最值钱的东西了。"

"徐爷爷,您得好好保存着,等病好了,还得继续为咱们的铁路建设出力呢!"我宽慰道,尽管心里知道这可能是安慰的谎言。

徐老摇摇头,眼里流露出一丝遗憾:"老天爷怕是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力气大得让我吃惊:"我就一个心愿,想看看你们现在修的兰新铁路第二线是啥样子,能在我走之前,看上一眼吗?"

我心里一紧,点了点头:"徐爷爷,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

走出病房,我心里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头。

徐老病得这么重,怎么可能去工地看铁路呢?那可是在遥远的戈壁滩上啊!

回到病房,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徐老的话在我耳边回响,他那双饱经风霜却依然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在看着远方的铁轨。

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李明收到了工地上寄来的信,里面有几张照片。

我猛地坐起来,脑子里灵光一闪——虽然不能带徐老去工地,但可以把工地"搬"到徐老面前啊!

第二天一早,我顾不上吃早饭,直奔秦护士长的办公室。

"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工地上的战友,让他们寄些照片和录音过来?"我急切地问。

秦护士长眨眨眼,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好主意!我这就帮你联系。医院还有个16毫米的放映机,到时候可以放给徐老看。"

她二话不说,立马帮我写信联系。

不到一周,一沓照片和一盘录音带就寄到了医院。

照片上是战友们在戈壁滩上挥汗如雨的身影,是一段段铁轨在荒漠中延伸的画面,是日出日落中铁道兵们不屈不挠的剪影。

录音带里是风沙声、铁锤敲击声,还有战友们的欢笑和歌声。

老张头还特地录了一段话:"小周,你小子可以啊,在医院还能搞广播站!等你回来,咱班上的宣传委员非你莫属了!大伙儿都等着你回来呢!"

听到这话,我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

我赶紧把这些整理成一期特别节目,取名《铁轨上的传承》,讲述了从徐老他们那一代到我们这一代铁道兵的故事,讲述了铁路如何联通中国的大江南北,讲述了铁道兵们在恶劣环境中的坚守和奉献。

节目制作完成那天已经是深夜,我却激动得睡不着。

秦护士长帮我借来了医院的放映机和幻灯片,我们商量着怎么给徐老一个惊喜。

"小周,你这么用心,徐老一定会感动的。"秦护士长看着我熬红的眼睛,眼里满是欣赏。

"他是老一辈铁道兵,为国家付出了一辈子,这点小事算啥。"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节目播出那天,我推着徐老的轮椅来到广播室,特地给他戴上了耳机,让他亲耳听这期节目。

当熟悉的铁锤声和战友们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时,徐老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眼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流下来。

"好样的,好样的!"他一边抹泪一边说,声音哽咽,"咱们铁道兵的精神,一代接着一代传下去了!"

接着,我们又放映了幻灯片,展示工地上的照片。

画面上,戈壁滩的黄沙在阳光下金灿灿的,铁轨像一条银色的巨龙,蜿蜒伸向远方。

战友们的脸上虽然布满风沙,却洋溢着自豪和喜悦。

徐老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写满了满足:"真好,真好啊!咱们的铁路越来越美了!"

从那天起,徐老好像有了精神寄托,每天都盼着听我的广播,看我带来的新照片。

他也开始给我讲他那个年代修铁路的故事,我认真记录下来,做成特别节目播出。

医院里的人都被这对"爷孙"感动了,都说我们是铁道兵的两代传人。

三周后的一个清晨,徐老安详地离开了。

临走前,他把那本笔记和纪念章交给了我:"小周,这是我的宝贝,现在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干,把咱们铁道兵的精神传下去!"

我紧紧握住那本笔记和纪念章,泪水模糊了视线:"徐爷爷,您放心,我一定把咱们的铁路修好!"

徐老走后,我的肺炎也基本痊愈了,医生说再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我心里既期待回到工地,又有点舍不得医院里的《青春驿站》。

"医院的广播站没你可怎么办啊?"秦护士长半开玩笑地说。

我想了想,决定把节目的"接力棒"交给李明,他的腿伤还需要两个月才能痊愈。

出院前的最后一期节目,我邀请了李明一起主持。

节目一开始,我就说:"今天是我主持《青春驿站》的最后一期了,以后,我们的节目将由李明同志接手。"

李明显得有点紧张,声音都变了调:"我哪行啊?我可没小周那文采。"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比我强多了,咱们就是讲故事,又不是写文章,实在不行你就讲讲你们班是怎么抢修铁路的那事儿,保准大家爱听!"

那期节目我们讲了徐老的故事,讲了两代铁道兵的传承,讲了我即将回到工地继续铺设铁轨的决心。

播完后,病房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出院那天,医院门口站了不少人来送我,李明、小王、赵主任,还有许多我采访过的战友。

秦护士长送我到医院门口。

春天已经来到了戈壁滩,远处的山头上,星星点点的绿色正在悄悄蔓延。

"小周,你这一走,咱们的《青春驿站》可得换人了。"秦护士长眼睛有点红,似乎有点不舍。

我笑了笑:"您放心,我已经教会李明他们怎么做节目了。"

我顿了顿,认真地说:"再说了,等我回到工地,我还会给您写信,讲讲工地上的新鲜事儿。咱们的故事接力棒,可不能断啊!"

秦护士长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递给我:"这是医院党委给你的嘉奖,说你用心办好了《青春驿站》,给伤病员们带来了精神食粮。"

我接过本子,心里暖烘烘的。

打开一看,扉页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八个字:"铁轨连心,青春无悔。"

还有全体医护人员和伤病员的签名,密密麻麻的,填满了整整一页。

看着这些名字,我的眼眶湿润了。

这段住院的日子,原本以为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小站",没想到却成了我生命中重要的"驿站"。

"谢谢您,秦护士长,"我哽咽道,"要不是您鼓励我,我可能就闷在病床上发霉了。"

秦护士长摆摆手:"别这么说,是你自己的才华和努力。"

她看着我,眼神温柔:"记得常写信回来,医院里的大家都等着听你的故事呢!"

我重重点头:"一定!"

回到工地后,我带着徐老的笔记和纪念章,和战友们一起继续铺设铁轨。

老张头见我回来,咧嘴笑了:"小周,听说你在医院里当广播员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闲着没事,胡乱说说。"

老张头拍拍我的肩膀:"别谦虚,医院专门给咱们连队发了表扬信,说你的节目给伤病员们带来了正能量。"

他看着我的眼睛:"你小子变了,懂事了。"

从那以后,我除了白天干活,晚上还会写写文章,记录工地上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我会拿出徐老的笔记本翻看,仿佛能看到他们那一代铁道兵在新中国刚成立时的艰苦奋斗。

我把这些故事写成信,寄给医院的《青春驿站》,和更多的战友分享。

五年后,兰新铁路第二线全线贯通。

在最后一段铁轨铺设完成的地方,我偷偷地在枕木下挖了个小坑,将徐老的笔记本和纪念章放了进去,又小心翼翼地盖上土。

"徐爷爷,您看到了吗?咱们的铁路通了!"我轻声说道,仿佛他就站在我身边,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这条在戈壁滩上蜿蜒伸展的钢铁巨龙。

老张头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看着远处的落日:"小周,你这是在干啥呢?"

我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跟一位老铁道兵报个喜。"

老张头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再多问。

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铁道兵已经退役,我们这些青春在戈壁滩上的战友,如今都各奔东西。

我回到家乡,在县里的广播电台工作,每天都能用自己的声音传递各种故事。

有一次,一位老人来电台找我,说是听了我的节目,想和我聊聊。

走进会客室,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秦护士长的丈夫,当年也是个铁道兵,后来调到了医院工作。

他告诉我,秦护士长已经退休了,现在在家带孙子,但一直惦记着《青春驿站》和那些年的故事。

临走时,他送给我一沓泛黄的照片,都是当年住院时的情景:有我在病床上写稿的样子,有《青春驿站》播出时大家聚精会神的样子,还有徐老看着幻灯片时湿润的眼睛......

看着这些照片,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段在戈壁滩上的岁月,那些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那些铁轨铺到天边的画面,都历历在目。

如今,每当夜幕降临,我站在家乡的山坡上,听着远处传来的火车鸣笛声,恍惚中总能听到几声驼铃,仿佛是戈壁深处传来的回响。

那一刻,我知道,不管时光如何流转,铁轨上的青春和梦想会永远延续下去,就像徐老问我的那句话——

"小周,你说咱们这辈子是不是都得跟铁轨打交道了?"

来源:那一刻的思绪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