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刘美娟拧干毛巾，轻轻擦拭婆婆瘦弱的后背。老人忽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美娟，你别怨我……”她一愣，眼角瞥见婆婆枕头下露出的一角存折。八年前丈夫车祸去世时，小叔子周建军连夜买了去深圳的火车票，把偏瘫的老娘扔给她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刘美娟拧干毛巾，轻轻擦拭婆婆瘦弱的后背。老人忽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美娟，你别怨我……”她一愣，眼角瞥见婆婆枕头下露出的一角存折。八年前丈夫车祸去世时，小叔子周建军连夜买了去深圳的火车票，把偏瘫的老娘扔给她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张阿姨真是有福气啊！”楼下的王婶总这么说。只有刘美娟知道，婆婆深夜偷偷打电话的内容：“建军啊，你嫂子今天又给我吃剩饭……”

此刻，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她，嘴角抽动，像是想笑。床头柜上摆着丈夫的遗照，相框边还沾着早晨祭拜时的香灰。婆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破旧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响。美娟慌忙去拿氧气罩，却被一把拽住衣角。老人从褥子底下摸出一张纸条，硬塞进她手里。

“妈！”突然，小叔子周建军冲进了病房，崭新的皮靴踩得地面咔咔作响。他身后跟着一个戴金链子的女人，浓重的香水味熏得美娟直皱眉。婆婆立刻缩回手，纸条掉在了尿壶后面。

“哥的赔偿金……”建军搓着手凑近病床，却被美娟挡住了去路：“医生说妈就这两天了，你八年没回来，差这一会儿？”

那女人突然尖叫：“老公！这死老太婆掐我！”

深夜的殡仪馆里，美娟终于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歪扭的字迹像刀刻一般：“房产证在建军枕头里，每月六千退休金都给他了，你别争。”她腿一软坐在水泥地上，想起上周替婆婆收拾衣物时，从棉袄内衬掉出来的银行流水单——整整96个月，每月5号都有六千元的转账记录。

三年前婆婆肺炎住院，美娟蹲在医院走廊啃馒头配咸菜，护士看不过去塞给她两百块。而那时，建军的朋友圈正在晒三亚海鲜大餐：“老妈给的生日红包，爱你哟~”

灵堂外传来建军的笑声：“姐，那破房子最多值四十万……”美娟突然冲进厕所干呕，却听见隔间有人低声议论：“老周家媳妇真傻，伺候八年连个遗像都没资格捧。”

灵堂里的香烛还在燃烧，美娟已经回到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建军带着女友住进了宾馆，说是嫌“晦气”。她颤抖着撬开小叔子的房门，掀开那个绣着金线的枕头——果然压着房产证，还有一支老式录音笔。

“建军啊，妈跟你说……”录音里婆婆的声音异常清晰，“等妈走了，你就说房子三年前就过户了……让她伺候我到头。”

美娟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抽屉上。鬼使神差地拉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八年的买药记录。最上面那张写着三天前的用药：“砒霜，0.5g，医用。”

她的手指碰到一个硬物，掏出来是丈夫生前最爱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娟”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而现在，钢笔的笔尖沾着可疑的褐色痕迹。

葬礼当天，美娟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裙子，当众按下录音笔播放键。建军冲上来抢，她反手亮出砒霜购买记录：“妈最后那碗参汤，是你女朋友喂的。”

警察带走建军时，那女人突然尖叫：“房子早过户给我们了！”

法官后来在判决书上写道：“经笔迹鉴定，过户文件签署日期与周建军提供的银行流水不符。”

美娟卖掉房子那天，特意绕到丈夫墓前。她放下一支新钢笔，笔帽上刻着“自由”。风把香灰卷起来，像极了婆婆临终时，那张没烧完的纸条。

来源：小乔神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