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公元 938 年,中国历史上的辽代发生了一件意义深远的大事,辽太宗耶律德光做出了一项重大决策 —— 改皇都为上京。这一事件看似简单,实则是辽代发展进程中的关键转折点,宛如一颗投入历史长河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深刻影响了辽代的政治、经济与文化走向。
在公元 938 年,中国历史上的辽代发生了一件意义深远的大事,辽太宗耶律德光做出了一项重大决策 —— 改皇都为上京。这一事件看似简单,实则是辽代发展进程中的关键转折点,宛如一颗投入历史长河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澜,深刻影响了辽代的政治、经济与文化走向。
在此之前,皇都作为辽代初期的政治中心,已经初具规模,见证了契丹族从部落联盟向国家政权的重要转变。然而,随着辽代疆域的不断拓展,尤其是在获得燕云十六州后,原有的皇都在统治庞大国家的需求面前,逐渐显得力不从心。辽太宗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果断将皇都改名为上京,这一举措不仅仅是名称的改变,更是辽代统治者对国家战略布局的重大调整,标志着辽代开始以更加宏大的视野和更加坚定的决心,来构建属于自己的帝国秩序 。上京,自此承载起了辽代进一步发展壮大的历史使命,成为了连接草原与中原的关键枢纽,也为后续一系列影响深远的改革拉开了序幕。
辽代疆域辽阔,境内民族众多,既有以游牧为生的契丹族、奚族等,也有大量从事农耕的汉族。不同民族在生产方式、生活习俗和文化传统上存在巨大差异。契丹族逐水草而居,以畜牧业为主,其社会组织和政治制度适应了游牧生活的流动性和部落联盟的特点;而汉族则有着悠久的农耕文明,形成了高度发达的中央集权官僚制度和儒家文化体系。面对如此复杂的民族构成和文化差异,简单地采用单一的统治制度显然无法满足国家治理的需求。辽太宗深刻认识到这一点,于是创造性地提出了官分南、北面的制度,以 “因俗而治” 为原则,开启了辽代独特的政治治理模式。
北面官是辽代政治体系中管理契丹人和其他游牧民族事务的核心机构,它保留了契丹族原有的政治传统和管理方式 ,是契丹旧制的延续和发展。北面官的最高机构是北枢密院,掌管兵机、武铨、群牧之政,凡契丹军马皆属焉,犹如辽代军事力量的中枢神经,掌控着国家的军事大权,确保契丹族在军事上的优势地位。北、南宰相府则是辅佐皇帝处理军国大事的重要机构,宰相多由皇族耶律氏和后族萧氏担任,他们出身显赫,与皇室关系紧密,在政治决策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北、南大王院分掌部族军民之政,负责管理契丹各部的行政、军事和生产事务,促进了契丹族内部的团结和稳定 。此外,还有夷离毕院执掌刑狱,负责司法审判,维护社会秩序;敌烈麻都司掌管礼仪,传承和弘扬契丹族的文化传统和礼仪规范。这些北面官机构相互协作,共同构建了一套适应契丹族游牧生活和部落社会结构的管理体系,保障了契丹族的利益和传统得以延续 。
南面官是辽代模仿唐代制度而建立的一套管理汉人的机构体系 ,主要负责管理汉人州县、租赋、军马之事。在机构设置上,南面官参照唐代的三省六部制,设立了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以及六部等机构。中书省初名政事省,设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参知政事等,为正、副宰相,负责处理民政事务;尚书省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管具体政务 。汉人枢密院则是南面官系统中掌管汉人兵马之政的重要机构,其权力在南面官中较为突出 。在官员任用方面,南面官多任用汉人,也有部分契丹人担任。这些官员大多熟悉汉族的政治制度和文化传统,能够更好地管理汉族地区的事务 。通过采用汉族的政治制度和任用汉族官员,辽代统治者既满足了汉族人民对政治管理的习惯和需求,又加强了对汉族地区的控制和统治 。
辽代的南北面官制度是一项极具创新性和适应性的政治制度,对辽代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缓和民族矛盾方面,该制度尊重各民族的文化和传统,给予不同民族相对自主的管理权力,避免了因强行推行单一制度而引发的民族冲突,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和谐共处 。在民族融合方面,南北面官制度为不同民族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提供了平台,促进了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相互学习和借鉴。契丹族在与汉族的交往中,逐渐吸收了汉族的先进文化和生产技术,推动了自身的发展和进步;汉族也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和接受了契丹族的文化和习俗,增进了民族之间的认同感 。从社会稳定发展角度来看,南北面官制度使辽代能够有效地管理广袤的疆域和众多的民族,提高了行政效率,保障了社会秩序的稳定,为辽代的经济繁荣和文化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一制度也为后世少数民族政权的治理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借鉴,在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发展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
辽代的经济形态丰富多样,包含了以渔猎为主的原始氏族部落经济、以契丹等民族为代表的游牧经济以及以汉、渤海等民族为主的农耕经济 。为适应这种多元经济结构,辽代统治者针对不同民族和经济区域,制定并实施了差异化的赋税制度 。
对于从事游牧的契丹和奚人诸部牧民,他们需岁输羊作为常赋,这些羊主要用于满足国家的物资需求以及支付官员俸禄 ,缴纳数量依据牧民拥有牲畜的多少来划分等级 。节度使除了常赋外,每年还需按例向皇帝进献鞍马、珍玩等物品 。在国家面临急需物资、举办节庆活动或遭遇婚丧大事时,贵族、官员和宗室等也需额外贡献财物 ,而这些财物实际上大多来自部民和贵族的属民 。
在农业地区,辽代的田赋制度较为细致。南京、西京地区的田赋效仿唐、宋制度,分夏、秋两季征收,且有正色、折色之分 。农田分为官田和私田,私田按亩缴纳赋税,官田中的屯田收获的粟米归官府所有,设置仓库储存,不得擅自借贷;闲田则多招募流民耕种,在开垦初期酌情免除租赋数年,之后或由垦种者承佃,向国家交租,或允许农民将其占为私产,依照规定缴纳赋税 。东京道由于多为渤海迁民,赋役制度较为宽松,“往来贸易关市皆不征”,赋税负担相对南、西二京较轻 。上京、中京道的农户情况较为复杂,隶属州县的自耕农向国家缴纳田赋;佃耕奚人田土的汉人除了缴纳田赋,还需按比例向田主交租 ;诸贵族投下户则需要分别向国家和领主缴纳贡赋,向国家缴纳田赋,向领主缴纳 “市井之赋”,因此被称为 “二税户” 。辽朝还沿袭五代旧制,设有盐铁税、曲钱、农器钱、鞋钱、匹帛钱、义仓粟等名目繁多的杂税,商业贸易则征收关征 ,其中田赋之外,盐铁、曲钱和商税是辽朝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 。为了确保赋税征收的公平合理,辽代还经常进行括田、括户,即清查土地和人口,以均平赋役 。
辽代统治者采取了一系列积极有效的措施来鼓励农耕和纺织业的发展 。在农耕方面,朝廷大力提供耕牛、种子等重要生产资料,以帮助农民开展农业生产 。如圣宗统和七年(989 年)二月,“又徙吉避寨居民三百户于檀、顺、蓟三州,择沃壤,给牛、种谷”,让这些居民能够在新的土地上安心垦地耕种 ;统和十二年(994 年)十二月,“赐南京统军司贫户耕牛”,帮助贫困农户解决生产难题 。为了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辽代实行了减免租税的政策 。景宗乾亨四年(982 年)敕令:“诸州有逃户庄田,许蕃汉人承佃,供给租税 。” 圣宗时期更是多次出台减免租税的措施,统和七年(989 年)六月,“诏燕乐、密云二县荒地许民耕种,免赋十年”;统和十五年(997 年)三月,“募民耕滦河荒地,免其租赋十年” 。这些政策吸引了大量农民开垦荒地,扩大了耕地面积 。
辽代还积极鼓励农民开垦荒地,除了上述减免租税的措施外,还允许农民请业荒地 。统和十三年(995 年)六月,“诏许昌平、怀柔等县诸人请业荒地” ,为农民提供了更多的土地资源,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 。在纺织业方面,辽太宗会同三年(940 年)十一月,“诏有司教民播种、纺绩” ,通过官方的倡导和教导,推广纺织技术,提高纺织业的发展水平 。
经过一系列改革和政策推动,辽代在农业和手工业领域取得了显著的发展成果 。在农业方面,粮食产量大幅增加,这不仅满足了国内的粮食需求,还使辽代有能力进行粮食储备和对外援助 。据记载,辽代曾 “以粟二十万斛助(北)汉” ,这充分展示了其粮食储备的充足 。农作物的种类也日益丰富,除了传统的粟、黍等耐旱作物外,还引进了西瓜、回鹘豆等瓜果品种 ,并结合北方气候特点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作物栽培技术 。在手工业方面,纺织业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南京道、中京道及东京道等地成为重要的纺织业产区,南京道土质肥沃,盛产 “桑柘麻麦” ,中京地区有专门向朝廷 “绫锦院” 提供丝织原料的 “丝蚕户” ,他们为养蚕而大量植桑 。辽代的纺织技术不断提高,纺织品的质量和产量都有了显著提升,不仅满足了国内的需求,还成为重要的贸易商品 。
辽代 938 年的一系列改革,犹如一场强劲的春风,吹遍了辽代的每一寸土地,对辽代的繁荣昌盛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推动作用 。上京的设立,为辽代构建了一个稳固且具有战略意义的政治核心,它不仅是辽代统治者发号施令的中心,更是文化交流与经济汇聚的关键枢纽,使得辽代在政治上更加稳定,为后续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
南北面官制度的实施,是辽代政治智慧的集中体现 。它巧妙地化解了民族差异带来的治理难题,通过 “因俗而治”,让不同民族在自己熟悉的制度环境下安居乐业,促进了民族间的和谐共处,为辽代社会的稳定和民族团结作出了卓越贡献 。这种制度创新也为后世少数民族政权治理多元民族国家提供了宝贵的借鉴,启发着后世统治者如何在尊重民族差异的基础上实现国家的有效治理 。
在经济领域,整订赋税和奖励耕织的举措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合理的赋税制度保证了国家财政的稳定收入,同时也照顾到了不同民族和经济区域的实际情况,促进了经济的均衡发展 。奖励耕织政策的推行,极大地激发了农民和手工业者的生产积极性,使辽代的农业和手工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粮食产量的增加保障了民生,纺织品等手工业产品的丰富不仅满足了国内需求,还推动了商业贸易的繁荣 。
辽代的这一系列改革,犹如一幅绚丽多彩的历史画卷,展现了契丹族的创新精神和包容胸怀 。它不仅在当时铸就了辽代的辉煌,还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这段历史让我们深刻认识到,在面对复杂的社会和多元的文化时,勇于变革、善于创新、包容并蓄是实现国家繁荣、民族融合的重要途径 。它也引发我们思考,在当今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借鉴历史经验,更好地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实现人类社会的共同发展 。
来源:胖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