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程欢总说我讲题时像木头人，却不知道她咬着笔杆皱眉的样子，让我把 "喜欢" 二字嚼碎了咽回肚里。

故事所有人物、情节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数不清在图书馆讲了多少道函数题，只记得她耳尖的红比晚霞更灼人。

程欢总说我讲题时像木头人，却不知道她咬着笔杆皱眉的样子，让我把 "喜欢" 二字嚼碎了咽回肚里。

直到她抱着 B 大录取通知书哭着问 "为什么不早说"，

我才懂——原来那些藏在草稿纸里的心跳，早就该兑现在十八岁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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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三开学第一天，教室里弥漫着新课本的油墨味和暑假结束的淡淡遗憾。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洒在我的笔记本上。班主任李老师正在讲台上介绍这学期的安排，而我却不由自主地被前排一个新来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转学生，程欢同学。"李老师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程欢，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全班。阳光正好落在她的半边脸上，勾勒出她清晰的侧脸轮廓。

"大家好，我叫程欢，很高兴能加入这个班级。"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希望高三这一年能和大家一起努力。"

她说完就坐下了，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注意到她的耳尖微微发红，显然不太习惯在众人面前讲话。

"白奉贤，你在发什么呆？"同桌张明用手肘捅了捅我，"看上新来的了？"

"胡说什么。"我低头假装整理书本，却感觉耳朵有些发热。

李老师开始分发新学期的课程表，我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前排。程欢坐得很直，认真地记着笔记，偶尔会轻轻咬一下下唇，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喂，白奉贤！"张明又捅了我一下，"李老师叫你呢。"

我猛地抬头，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看着我，包括程欢——她转过头来，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

"白奉贤，你作为数学课代表，这学期要负责帮助班里数学成绩不理想的同学。"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特别是程欢同学，她上学期期末数学成绩不太理想。"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心冒出一层薄汗。程欢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对这个安排感到意外。

"我...我会尽力的。"我听见自己说，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下课铃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余光瞥见程欢还坐在座位上，面前摊开一本数学习题集。

"需要帮忙吗？"我鼓起勇气走到她座位旁边。

程欢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现在吗？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不会，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她推过习题集，指着其中一道题："这个函数题我不太明白，老师讲的时候我没跟上。"

我凑近看了看题目，努力忽略她就在我身边这个事实："这道题关键在于理解复合函数的定义域..."

讲解过程中，我发现程欢虽然数学基础薄弱，但理解能力很强。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偶尔会提出一些很有见地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当我用一个简单例子解释清楚概念后，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谢谢你，白奉贤。"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叫我的名字，声音清脆得像风铃。我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只能点点头作为回应。

"那个..."程欢合上习题集，"李老师说你要帮我补习，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呃..."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你觉得什么时候方便？"

"放学后可以吗？图书馆应该比较安静。"她提议道。

"好，那就今天放学后。"我答应得很快，生怕她会改变主意。

下午的课程我几乎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晚上要给程欢补习的事情。张明在食堂吃饭时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你今天很反常啊。"张明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平时数学课代表工作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我只是...尽责而已。"我低头扒拉着米饭。

"得了吧，我认识你两年了，你什么时候主动帮女生补习过？"张明坏笑着，"除非..."

"除非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除非你看上人家了。"张明压低声音，"程欢确实挺漂亮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我的筷子顿了一下："别胡说，我只是按老师要求做。"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张明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不过我得提醒你，高三了，别影响学习。"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沉。是啊，高三了，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但当我下午回到教室，看到程欢低头做题时微微皱起的眉头，那种想要帮助她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我收拾好书包，看到程欢还在座位上写着什么。

"准备好了吗？"我走到她桌前。

她抬头，迅速合上手中的笔记本："嗯，我们走吧。"

图书馆位于学校西侧，是一栋三层的小楼。高三学生有特权可以使用三楼的独立学习区，那里有单独的小桌子和相对安静的环境。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欢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和笔记本，动作利落得像是在准备一场战斗。

"我从哪里开始讲起？"我翻开她的课本，发现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笔记，但有些地方明显理解有误。

程欢咬了咬嘴唇："其实...我初中数学就不好，高中更跟不上了。上学期期末考试全靠死记硬背公式..."

她的坦诚让我有些意外。大多数成绩不好的同学都会找各种借口，很少有人这么直接承认自己的不足。

"那我们从头开始梳理。"我拿出几张草稿纸，"先从函数的基本概念讲起，把基础打牢。"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耐心地讲解每一个知识点，程欢则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提出问题。让我惊讶的是，她的思维其实很敏捷，只是之前的基础太薄弱，导致后面的知识像空中楼阁一样无法理解。

"原来这个公式是这么推导出来的！"当我把一个复杂定理拆解成几个简单步骤时，程欢突然拍了下桌子，随即意识到这是在图书馆，赶紧压低声音，"抱歉，我只是太惊讶了...以前老师都是直接给公式让我们背。"

2.

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数学不是死记硬背的科目，理解背后的逻辑更重要。"

程欢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你讲题的样子特别像那些教育频道的讲师，一本正经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毫无保留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我的心脏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

"我...有吗？"我摸了摸后脑勺，感觉耳根发烫。

"不过讲得比他们好多了。"程欢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谢谢你，白奉贤。"

图书馆的闭馆铃声响起，我们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收拾书包时，程欢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愣住了，心跳如鼓。我能告诉她是因为每次看到她皱眉思考的样子，我就想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吗？能告诉她是因为她转头时马尾辫扫过的弧度让我移不开眼吗？

"因为...我是课代表啊。"最终，我选择了最安全的回答。

程欢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明天同一时间？"

"好。"我点点头，"我今晚准备一些适合你的练习题。"

走出图书馆，初秋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程欢把外套裹紧了一些："你家住哪个方向？"

"东边的阳光小区。"我说。

"那我们不同路。"她指了指西边，"我住学校西门的教职工宿舍，我妈是初中部的老师。"

我们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我突然不想就这么分开："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程欢摇摇头："不用了，这条路我走了很多年。明天见，白奉贤。"

"明天见。"我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全是程欢专注听讲时的表情，她恍然大悟时的笑容，还有她说"明天见"时微微上扬的语调。我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我更清楚高三不是谈恋爱的时机。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明发来的消息："补习得怎么样啊，课代表大人？"

我回复："挺顺利的，她学得很快。"

"就这？"张明很快回道，"你俩没发生点什么？"

"能发生什么？就是补习数学而已。"我打字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

"得，我看你是没救了。"张明发了个摇头的表情，"不过提醒你啊，班里已经有人注意到你们单独相处了。"

我盯着这条消息，心里突然有些烦躁。高三的班级就像一个小型社会，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迅速传播。我不想给程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更不想放弃和她相处的机会。

"随他们怎么说。"我最终回复道，"我只是在做分内的事。"

放下手机，我翻开数学课本，开始为明天的补习准备习题。但每写几道题，程欢的笑容就会浮现在眼前，让我不得不停下来深呼吸。

连续一个学期的补习让程欢的数学有了明显进步。

每周一、三、五放学后，图书馆三楼靠窗的那个位置就成了我们的专属领地。每次看到她因为理解了一个难点而眼睛发亮的样子，我就觉得所有的准备都值得。

二月的第三个星期三，程欢把上周的单元测试卷推到我面前，嘴角藏不住笑意："89分！比上次提高了27分！"

我接过试卷，看到上面鲜红的分数，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看吧，我说过你能行的。"

"都是因为你教得好。"程欢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纸袋，"给，谢礼。"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手工制作的曲奇饼干，形状歪歪扭扭的，有的边缘还有些焦黑。

"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看..."程欢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卷着发尾，"但味道应该还行，我妈妈试过了。"

我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黄油和香草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甜度刚好："很好吃，谢谢你。"

程欢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头整理试卷掩饰自己的表情。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我突然有种想要触碰那些光斑的冲动。

"对了，"她突然抬头，"这周六是我生日，我妈妈同意我在家办个小派对，你要来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曲奇袋子："都有谁？"

"就几个要好的女生，还有..."程欢停顿了一下，"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喉咙发紧，赶紧喝了一口水："好，我去。"

"真的？"程欢眼睛一亮，"太好了！地址我写给你。"

她撕下一张便签纸，认真地写下地址。我注意到她的字迹小而工整，每个笔画都一丝不苟，就像她对待学习的态度一样。

"下午三点，别忘了。"她把便签递给我，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顿时像被烫到一样发热。

回教室的路上，我碰到了张明。他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哟，课代表大人，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就是程欢数学进步很大。"我试图板起脸，但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张明眯起眼睛："就这？你们俩天天单独相处，就没发生点什么？"

"我们是在学习！"我挣脱他的手臂，"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想着谈恋爱？"

"得了吧，"张明坏笑着凑近，"你书包侧袋里露出来的那个粉色便签是什么？情书？"

我赶紧把程欢写的地址塞得更深些："少管闲事。"

"周六下午三点，教职工宿舍3栋202..."张明突然念了出来，我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便签抽走了。

"还给我！"我跳起来去抢，张明却把便签举得老高。

"生日派对？"他挑眉，"都邀请到家里去了，进展不错嘛白奉贤。"

"只是普通同学聚会。"我终于抢回便签，小心地折好放进钱包里。

张明摇摇头，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你要是喜欢程欢，就别藏着掖着。高三了，谁知道毕业后大家会去哪。"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紧。是啊，再过几个月，我们可能就会散落在不同的城市。但万一表白影响了程欢的学习怎么办？万一她拒绝了我，补习的气氛会不会变得尴尬？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里盘旋，直到周六下午我站在教职工宿舍楼下，手里拿着一本精装的数学公式图解和一小束满天星——书店老板娘说这种花适合送给"朋友"。

我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眉眼间有程欢的影子。

"你是白奉贤吧？"她微笑着打量我，"欢欢经常提起你，说你是数学天才。我是她妈妈，姓林。"

"林老师好。"我紧张地鞠了一躬，"这是给程欢的礼物。"

3.

程欢从厨房跑出来，今天她把头发放下来了，柔顺地披在肩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比平时在学校看起来更加活泼。

"你来了！"她接过花和礼物，眼睛亮晶晶的，"好漂亮的花，谢谢！"

客厅里已经有三四个女生，都是我们班的同学。她们看到我，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我耳根发热。

"大家随便坐，蛋糕马上就好。"程欢妈妈招呼道，然后回了厨房。

程欢把我介绍给她的朋友们，她们显然已经从程欢那里听说过我，问题一个接一个抛过来。

"听说你数学年级前十？"
"你给程欢补习的方法好特别，她说终于能理解那些公式了。"
"你们真的只是补习关系吗？"

最后一个问题让程欢差点打翻果汁："李婷！别乱说！"

我假装没听见，低头喝了一口可乐，气泡在舌尖炸开的感觉像极了我此刻躁动的心情。

程欢妈妈端出蛋糕时，气氛达到了高潮。插着18根蜡烛的巧克力蛋糕被放在茶几中央，程欢在大家的生日歌中闭上眼睛许愿。烛光映在她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上扬。我忍不住想知道她许了什么愿。

"好了！"程欢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大家鼓掌欢呼。

分蛋糕时，程欢特意切了一块带着巧克力装饰的给我："这块最大，谢谢你这半年的帮助。"

"哇哦~"她的朋友们起哄道，程欢的脸红得像桌上的草莓。

吃完蛋糕，程欢提议玩桌游。我们围坐在地毯上，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轮到我时，李婷狡黠地笑着问："白奉贤，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尤其是程欢的。我感觉喉咙发紧，手心冒汗。

"我..."我瞥了一眼程欢，她迅速低下头摆弄桌游卡片，"这个问题跳过，我选大冒险。"

"切~"大家发出失望的声音，李婷不甘心地给我派了个学青蛙跳的任务。

游戏结束后，天色已晚。程欢送我下楼，二月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

"谢谢你今天来。"程欢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我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生日快乐，程欢。"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你今天...很漂亮。"

她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亮，像是盛满了星星："白奉贤，其实我..."

"欢欢！"程欢妈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该送同学回家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程欢的肩膀垮了下来："我得回去了...周一见？"

"周一见。"我点点头，看着她转身上楼，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摆动，直到消失在楼道里。

回家的公交车上，我不断回想程欢未说完的话。她想说什么？这个念头折磨得我一夜没睡好。

周一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到校，发现桌上放着一盒牛奶和一张便签："谢谢你周六来参加我的派对。——程欢"

张明一把抢过便签："哟，爱心早餐啊？"

"还给我！"我夺回便签，小心地夹进课本里。

"你们俩这样，跟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张明摇摇头，"就差一句正式表白了。"

我沉默地喝了一口牛奶，甜度刚好。张明说得对，我和程欢之间的气氛确实不一样了。但正是这种暧昧让我既甜蜜又痛苦——我多希望能光明正大地牵她的手，但又怕影响她的学习。

这种矛盾在周三的补习时达到了顶点。程欢解完一道难题后，突然问道："白奉贤，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应该是A大吧，他们的数学系很好。"我回答，"你呢？"

"我想考B大中文系，但..."程欢咬了咬嘴唇，"按照我现在的数学成绩，可能还差一点。"

"不会的，"我急忙说，"按你的进步速度，到高考时绝对没问题。"

程欢抬头看我，眼神异常认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考上了B大，你会告诉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的心跳加速。

"你知道的。"程欢轻声说，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这道题我还有点不明白..."

直到补习结束，我们都没再提起那个话题。但当我送她到校门口时，程欢突然转身："白奉贤，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很感谢你。"

她的眼神如此温柔，让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句藏在心底的话。但最终，我只是点点头："加油，程欢。"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屏幕亮了，是程欢发来的消息："今天的练习题我做完了，你要检查吗？"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才回复："明天再看吧，今天早点休息。"

"好。晚安，白奉贤。"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我胸口发紧。我打开相册，翻到上周生日派对上偷拍的程欢——她正低头切蛋糕，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部分侧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喜欢你，程欢。"我对着手机轻声说，然后迅速锁屏，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第二天数学课，李老师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周三进行全市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这次考试的成绩会作为高校自主招生的参考依据。"

教室里一片哀嚎，我却注意到程欢握笔的手微微发抖。下课后，我走到她座位旁："别紧张，你准备得很充分了。"

"我怕..."程欢抬头，眼睛里满是担忧，"万一又像以前一样考砸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坚定地说，"要不这周末我们加练一次？"

程欢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不会耽误你复习？"

"帮你复习也是我复习的一种方式。"我笑了笑，"周六老地方？"

她用力点头，马尾辫欢快地摆动："谢谢你，白奉贤。"

周六的图书馆比平时安静，高三学生都在为模拟考做最后冲刺。程欢今天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额前的碎发用彩色发卡别住，看起来既精神又可爱。

"我们先做一套模拟题，看看你的薄弱环节在哪里。"我拿出一套往年真题。

程欢深吸一口气，接过试卷："好，我试试。"

她做题的时候特别专注，时而皱眉时而咬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假装看书，实则偷偷观察她——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的睫毛上跳跃，鼻尖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右手握笔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4.

两个小时后，程欢放下笔，长舒一口气："做完了。"

我接过试卷批改，惊喜地发现她只错了几道中等难度的题，基础部分全部正确："92分！程欢，你太棒了！"

"真的？"程欢凑过来看，发丝擦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我...我真的考了92分？"

"千真万确。"我指着最后一道大题，"你看，这种题型你半年前完全不会，现在都能做对了。"

程欢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睛亮得惊人："白奉贤，这都是因为你！"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程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赶紧松开手，脸颊泛起红晕。

"我...我是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不客气。"我低头整理试卷掩饰自己的慌乱，"我们再看看错题..."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都在讨论错题，刻意保持着距离，但每当眼神不小心相遇，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就会再次出现。

离开图书馆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程欢突然停下脚步："白奉贤，模拟考后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话？"

"考完再说。"程欢神秘地笑了笑，"就当是...给我一个动力。"

她转身跑向公交站，背影在夕阳中渐渐变小。

模拟考结束的那天下午，天空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闷热。我早早交卷，在教学楼下的梧桐树下来回踱步，等待程欢出现。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与我的心跳声奇妙地重合。

"白奉贤！"

我转身，看见程欢小跑着向我奔来，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跳跃。她脸颊泛红，手里紧攥着考试用的透明文件袋。

"考得怎么样？"我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指尖不小心相触，一股电流般的触感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程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光："最后那道大题，就是你上周给我重点讲解的类型！我全做出来了！"

"真的？太棒了！"我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我就说你能行的！"

程欢仰头看着我，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

"抱歉，是我妈。"程欢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我得接一下。"

我点点头，松开手退后一步。程欢走到几步外接电话，我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考完了...还不错...现在和同学在一起...知道了，马上回去..."

她挂断电话，转身时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我妈让我赶紧回家，亲戚来了。"

"啊，好。"我努力掩饰失望，"那...你要说的话？"

程欢咬了咬下唇："下次再说吧，反正...不急。"

我能看出她眼里的失落，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她刚才那一瞬间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会是什么话？我多想拉住她问清楚，但她已经挥手告别，走向校门口。

"白奉贤！"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过来帮我整理一下模拟考的试卷！"

我眼睁睁看着程欢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转身走向办公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欢发来的消息："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考得这么好。我们明天补习时见？"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好"字。我多想告诉她，帮她补习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告诉她我喜欢看她解题时皱眉的专注样子，喜欢她恍然大悟时眼睛发亮的瞬间...但这些话在指尖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被删掉了。

第二天早上，模拟考的成绩单就贴在了教室后面的公告栏上。我挤进围观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程欢的名字——数学91分，班级排名第15，比上次月考进步了23名！

"白奉贤！"程欢从后面拍我的肩膀，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你看到了吗？我数学91分！"

她激动得跳了起来，马尾辫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我转过身，正对上她灿烂的笑脸，近得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

"看到了，太厉害了！"我由衷地说，"这下B大稳了。"

"都是因为你..."程欢突然压低声音，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我昨天想说的就是，如果没有你..."

"白奉贤！程欢！回座位去！"李老师的呵斥打断了程欢的话。我们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迅速分开，但我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如果没有我...她会说什么？

这个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了一整天。放学后，我们如约在图书馆见面，但气氛却有些微妙。程欢比平时安静，做题时也时不时走神。

"这道题不会吗？"我指着她卡住的地方。

"啊？哦..."程欢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不是，我只是..."

她放下笔，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我的眼睛："白奉贤，模拟考那天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进步这么快。你...你对我来说很特别。"

图书馆的灯光在她眼中闪烁，我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我的喉咙发紧，手心冒汗，那句憋了几个月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知道。"程欢突然笑了，"你也想考A大数学系对吧？我查过了，B大和A大就在相邻的两个地铁站。"

我愣住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转换话题："是...是啊。"

"那..."程欢低头摆弄着笔，"如果我们都考上了，还能经常见面吧？"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我的心软成一团："当然，我可以继续教你数学，虽然你可能不需要了。"

"不只是数学..."程欢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那一刻，我几乎要不顾一切地表白了。但理智又把我拉了回来——距离高考只剩两个月，现在表白会不会影响她的状态？万一她因为分心而发挥失常...

"程欢，"我最终选择了比较安全的回应，"不管在哪里，我们都会是好朋友。"

"好朋友..."程欢重复了一遍，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嗯，好朋友。"

5.

接下来的补习时间，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往常那种轻松愉快的互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客套。回家路上，我不断回想今天的对话，越想越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

手机震动，是张明的消息："你和程欢怎么了？今天看你们怪怪的。"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没什么，就是...我可能错过了表白的最佳时机。"

"？？？"张明秒回，"你终于承认你喜欢她了？我就知道！"

"别嚷嚷。"我赶紧打字，"现在表白会影响她高考，我想等考完再说。"

"兄弟，你太优柔寡断了。"张明发了个摇头的表情，"不过随你吧，别到时候后悔就行。"

放下手机，我望向窗外的夜空。张明说得对，我确实优柔寡断。但比起我的感情，程欢的未来更重要。如果现在表白让她分心，导致她与梦想大学失之交臂，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高考前夕。最后一次补习结束时，程欢送了我一个手工制作的护身符。

"我妈带我去庙里求的，"她把那个红色的小布袋放在我手心，"保佑你考试顺利。"

我小心地收好："谢谢，你也是，放轻松，正常发挥就行。"

"白奉贤，"程欢突然叫我的全名，表情异常认真，"等高考结束，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我的心跳加速："巧了，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那我们约定，"程欢伸出小拇指，"考完试的第一时间，互相告诉对方？"

我勾住她的小拇指，感受到她指尖的温暖："一言为定。"

高考那三天，天气异常晴朗。每场考试前，我都会摸一摸程欢给的护身符，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的鼓励。考数学那天，我在考场外碰到了程欢，她看起来有些紧张。

"记住解题步骤，别慌。"我轻声说，"你一定能行。"

程欢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怕了。"

当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整个高三年级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走廊里，同学们互相拥抱，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把复习资料抛向空中。我在人群中寻找程欢的身影，最终在教室角落发现了她。

"考得怎么样？"我走到她身边。

程欢转过身，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比想象中好！我终于...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恭喜。"我由衷地说，突然想起我们的约定，"对了，你说有重要的话..."

"白奉贤！程欢！"张明的大嗓门打断了我的话，"全班聚餐，快走！再晚好位置就没了！"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我们往外走，程欢朝我抱歉地笑了笑："晚点再说？"

聚餐地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三十多个同学挤在三张大圆桌旁，气氛热烈得像是要掀翻屋顶。张明故意把我和程欢安排坐在一起，还时不时朝我挤眉弄眼。

"来，为我们熬过高考干杯！"班长举起饮料杯。

"干杯！"大家齐声欢呼，玻璃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程欢坐在我旁边，偶尔我们的手臂会因为夹菜而轻轻相触，每一次都让我心跳加速。她今天把头发放下来了，柔顺地披在肩上，发梢有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在火锅蒸腾的热气中，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你们俩以后什么打算啊？"对面的李婷突然问道，"一个A大一个B大，离得挺近的。"

我和程欢同时愣住了，筷子悬在半空中。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考上？"程欢反问，巧妙地避开了问题核心。

"这不是明摆着嘛，"李婷笑着说，"白奉贤年级前十稳进A大，你这次模拟考也前二十了，B大没问题。"

张明插嘴道："要我说啊，你们俩跟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天天一起补习，生日派对只邀请你一个男生，现在还..."

"张明！"我和程欢同时喝止，然后尴尬地对视一眼。全班同学哄笑起来，程欢的脸红得像锅里的番茄汤底。

聚餐结束后，已是晚上十点多。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有人提议去KTV续摊，但我和程欢婉拒了。

"我送你回家吧。"我对程欢说，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夏夜的街道上，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程欢走在我身边，偶尔我们的手背会不经意地碰触，又迅速分开。

"今晚的星星真多。"程欢突然抬头望向夜空。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实，在城市难得一见的清晰夜空中，繁星点点。"听说对着流星许愿会成真。"我随口说道。

"那你有想许的愿望吗？"程欢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有啊，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走过大学四年，我希望...但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希望我们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程欢的眼睛在星光下闪烁，似乎有些失望："嗯，很好的愿望。"

我们又走了一段路，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终于到了她家楼下，程欢转身面对我："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我双手插在口袋里，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拥抱她，"那个...你之前说要告诉我的事？"

程欢咬了咬嘴唇："现在说好像...不太合适。等录取结果出来吧，好吗？"

虽然失望，但我还是点点头："好，那就等录取结果。"

"晚安，白奉贤。"程欢轻轻挥手，转身走进楼道。

"晚安，程欢。"我站在原地，直到她家的灯亮起才离开。

6.

等待录取结果的日子比想象中难熬。我每天都会查看招生办的网站，同时不断回想那晚程欢欲言又止的表情。张明说我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我无法反驳。

七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家里整理大学需要的材料，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程欢，连续十几条消息轰炸。

"白奉贤！！！"
"录取了！！！"
"B大中文系！！！"
"我做到了！！！"

最后是一条语音消息，我点开后听到程欢带着哭腔的尖叫："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

我立刻拨通她的电话，几乎是在第一声铃响时就被接起来了。

"白奉贤！"程欢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我刚查到结果，我被B大录取了！"

"太棒了！恭喜你！"我由衷地为她高兴，"我就知道你能行！"

"都是因为你..."程欢的声音突然哽咽，"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

"别这么说，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柔声说，"你现在在家吗？我想当面恭喜你。"

"在！你快来！"程欢急切地说，"我也有话要当面告诉你！"

挂断电话，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跑下楼梯。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头顶，但我感觉不到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一定要把话说出来。

程欢家楼下，我看到她已经在门口等候。她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阳光下像个发光的小太阳。看到我跑来，她张开双臂，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抱住了她。

"我太高兴了！"程欢在我耳边说，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谢谢你，白奉贤，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她在我怀中的温度。我们就这样拥抱了很久，直到程欢稍微退后一步，抬头看着我，眼睛里还闪着泪光。

"现在，"她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想说的话了。"

我的心跳如鼓，知道这一刻终于要来了："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程欢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你先说？"

"不，你先说。"我突然有些胆怯，想再拖延几秒。

"好吧。"程欢咬了咬嘴唇，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白奉贤，我..."

"欢欢！"程欢妈妈的声音从楼上窗户传来，"你同学来了怎么不请人家上来坐？"

我们同时抬头，看到程欢妈妈从三楼窗口探出头来。

"马上上来！"程欢回应道，然后转向我，压低声音，"抱歉，我们上去再说？"

我点点头，跟着她上楼。程欢家整洁温馨，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墙上挂着她的各种奖状。程欢妈妈热情地给我倒了杯果汁。

"白奉贤是吧？欢欢经常提起你。"林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我和程欢之间来回扫视，"听说你数学很好，这次考上哪所大学了？"

"A大数学系。"我礼貌地回答。

"不错不错。"林老师点点头，"欢欢能考上B大，多亏了你帮忙补习数学。"

"妈！"程欢红着脸抗议，"我自己也很努力的好吗？"

"是是是，我女儿最棒了。"林老师笑着揉了揉程欢的头发，然后看了看手表，"哎呀，我得去趟超市。你们聊，我一会儿回来。"

林老师离开后，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程欢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手指不安地摆弄着裙角。

"所以..."我打破沉默，"你想说什么？"

程欢抬起头，眼神坚定起来："白奉贤，我喜欢你。从你开始给我补习的那天起，我就..."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我的心脏。我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这句话应该我来说。程欢，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程欢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怕影响你高考。"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想等一切都尘埃落定..."

"傻瓜。"程欢又哭又笑，"知道吗？每次你认真讲题的样子，都让我心跳加速。我拼命学数学，不只是为了考试，更是为了多和你待在一起..."

我再也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程欢在我怀里抽泣，泪水打湿了我的T恤，但我觉得无比幸福。

"不哭了，"我轻抚她的后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A大到B大只有四站地铁。"

程欢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带着笑意："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紧张地看着她。

"我愿意。"程欢轻声说，然后主动抱住了我。

窗外，夏日的阳光依然灿烂，知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但在我耳中，最清晰的是程欢的心跳声，与我的完美地同步着。

来源：故事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