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肝炎是嗜肝病毒入侵和诱发免疫清除引起,目前已知的肝炎类型有甲肝、乙肝、丙肝、丁肝、戊肝5种,其中甲肝主要靠消化道传播,八十年代有过“发威”的记录;丙肝已能治愈,医学研究人员有重大贡献;丁肝、戊肝发现较晚,属于肝炎里的小辈;肝炎实打实的“老大”,是乙肝。
肝炎是嗜肝病毒入侵和诱发免疫清除引起,目前已知的肝炎类型有甲肝、乙肝、丙肝、丁肝、戊肝5种,其中甲肝主要靠消化道传播,八十年代有过“发威”的记录;丙肝已能治愈,医学研究人员有重大贡献;丁肝、戊肝发现较晚,属于肝炎里的小辈;肝炎实打实的“老大”,是乙肝。
乙肝作为肝炎“老大”,并非浪得虚名,它真有这个实力:
1、提起肝炎,如果没有特别说明,一般默认是“乙肝”:没办法,不仅很难治,致死率又比较高。
2、乙肝病毒只有42纳米大小,却能给患者造成巨大伤害,至今未能根治,我国纳入乙类传染病管理。
3、乙肝在全球的群体数超过2.5亿,黄种人居多;我国约7000万,刚刚摘掉“乙肝大国”帽子。
4、乙肝发病后,可能导致肝硬化、肝癌等严重疾病,伴有腹水、胃底静脉曲张、门静脉高压等难题。
乙肝的威胁巨大,患者众多,是世界级的公共卫生难题,世卫组织曾宣布力争在2030—2035年攻克乙肝。乙肝病毒伴随人类很久了,大致有7个发展阶段:
第一个,全身染黄的困惑阶段。
患者皮肤、手掌、眼睛、面容等全部呈黄色,古人无法解释原因,多往“神鬼论”上靠。史料记载希波克拉底是第一位往肝炎方面思考和讨论的医生。
第二个,会传染的查证阶段。
一战、二战成为乙肝浮出水面的助推,一些伤员输血后出现发黄问题,引起医学家关注。1940年,正式确认令人全身变黄的神秘疾病,是通过消化道、血清、血液传播,查明是肝脏炎症引起。
全身黄染,是因为胆红素大量堆积在出问题的肝脏,肝脏处理不了,所以叫“黄疸”。
第三个,剖析病因的分类阶段。
1947年,麦克阿伦医生依靠临床实践,把肝炎传染分为甲、乙两种,业界广泛认同。甲型是由消化道传播,乙型由血液血清传播,治疗方式很简陋——休息静养,但病毒是什么、长成啥样,无法查明。
第四个,找到病毒的突破阶段。
科学家1963年在澳大利亚土著身上找到新的抗原,随后大量证据表明该抗原与乙型肝炎有必然联系。1970年代,在电镜下看到了乙肝病毒“真身”,命名为乙肝抗原(HBsAg)。
而且,知道了乙肝感染传播由输血、共用针头、母婴垂直感染、体液暴露等引起,促进了预防乙肝法令的颁布和疫苗研发。我国当时卫生事业较为落后,乙肝传播很快,抽样调查感染率达12%左右。
第五个,无药可用的将就阶段。
虽然找到了引起乙肝炎症的“真凶”,但尴尬的是没有治疗药物。我国民间,主要靠中医药对付乙肝引起的某些症状,并非根治。“明星”类药材有半枝莲、贯众、茵陈、垂盆草、蛇舌草等。当时评价治好的标准很简单——黄疸消退,胃口好就行。
退黄只是假象,实际上肝炎并没有好,肝损伤一直持续,肝硬化和肝癌的风险长期存在,一些人因放松病情管理,疏忽大意酿成悲剧。
第六个,转岗转战的乙肝药物。
科学家最早发现干扰素能干扰乙肝病毒复制进程,但研制十分曲折,直到1986年,美国发明首个干扰素产品,中文名“甘乐能”,后来出现改良型、创新型长效干扰素。
不过,干扰素总的效果不理想,价格高,挑患者,用药不便宜不方便。直到1998年,英国研发出第一款乙肝口服药物——大名鼎鼎的拉米夫定,1999年引入我国,很短时间就赚翻了。但该药明显短板是耐药率太高,达到40%以上。
于是,第二代药物阿德福韦酯登场,2005年登陆我国,虽然耐药率降了,但伤肾也是杠杠的。不久第三代药物替比夫定来了,但副作用仍然令人头疼,耐药率说得过去。
乙肝患者终于等来第四代恩替卡韦美国上市,疗效、耐药率、副作用均比较理想,所以即使面世十七年,仍稳坐乙肝一线药物位置。2008年,防耐药更出色、药效更猛的TDF上市,2016年改良版的TAF来了,总体各个方面都比较理想,受到乙肝防治指南的重点推荐。
但乙肝口服药物,只能抑制病毒复制,无法根治乙肝,算是权宜之计,而且,从拉米夫定开始,恩替卡韦、TDF、TAF都是抗艾滋药物“转岗”,不是专为乙肝定制。
第七个,一拥而上的研发阶段。
乙肝病毒难治和易复发的挑战性,乙肝人数非常庞大的群体性,乙肝药物用量巨大的保底性,乙肝治疗不及时带来的危害性,攻克乙肝将名利双收的诱惑性,让医学家和药企看到了“风口”。
大约从2014年开始,大小药企纷纷布局,一拥而上研发专用乙肝抗病毒药物。乙肝药物的治疗思路和眼界大大拓宽。不过,至今乙肝临床医学研究的最重要发现,被中国人率领的团队获取——李文辉教授找到了乙肝功能受体:牛黄胆酸钠共转运蛋白(NTCP),相当于找到了攻克乙肝难题的“钥匙”,这是一个重大突破口。
国际权威期刊《自然》杂志指出,全球有近50种乙肝药物正在临床试验,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长中。大多数药物是在1期或2期,进入3期的有2款:英国的GSK-836和我国某药企的GLS4,暂时处于领跑阶段。它们可以控制乙肝病情,仍不能根治乙肝。
虽然在研药物有很多,主要是直接抗病毒药物和免疫调节剂两大类,覆盖了乙肝病毒从进入人体到复制繁衍的全生命周期,不过,很多药物研发倒在临床试验阶段,要么疗效有问题,要么毒副作用控制不好,要么关键数据不服众。目前说攻克难题、根治乙肝还不现实。
乙肝病毒不是吃素的,它有两大“杀手锏”:
1、乙肝病毒DNA整合到肝细胞基因里,生成乙肝表面抗原——干大事后继有人了。
2、乙肝病毒形成的乙肝病毒母体cccDNA,有自己的基因库——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通俗理解,就是一座大宅,乙肝病毒钻进来后骗取肝细胞信任,取得控制权,修筑围墙,加固门窗,更改各处密码,修建地道,大量复制病毒后代。现有的药物,只能影响病毒复制,不能把躲进深宅和地道的乙肝病毒母体挖出来。如果想清除它们,意味着要把宅子毁掉——连肝细胞也除掉,这显然不现实。
所以,当前治疗乙肝,采取退而求其次的策略,不求完全清除乙肝病毒DNA,但希望实现乙肝功能性治愈。指标是:规范治疗一段时间后,乙肝表面抗原、乙肝病毒DNA查不到了, E抗原转阴,肝脏炎症缓解,中止向肝硬化、肝癌发展。
中医药治疗乙肝,应该是一个方向,但无法搞清一个方剂多味药之间复杂的化学反应,不知道谁是关键的制胜因素,加上乙肝属于慢病,需要长期吃药,中药对付乙肝采取“以毒攻毒”策略,治病同时,可能对其他脏器有副作用,不能长期喝。用中药治疗,不排除有效的病例,但总体风险暂不可控。
业界把乙肝治疗目标分为:实现病毒学抑制、部分治愈——即停药后持续病毒学控制、功能性治愈——临床治愈且结果较理想、完全治愈——乙肝病毒母体清除且乙肝病毒彻底消失。目前,功能性治愈已有较大把握,完全治愈在攻克中,解决只是时间问题。
留给乙型肝炎逞强、嚣张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如果有高效、价格合理、能控制和根治的乙肝药物,患者治疗成本、时间成本可以接受,这是送给乙肝患者最好的礼物,这一天不会太久。
来源:中医科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