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两个星期前，我出专家门诊时接诊了一个31岁的女性。这位来自绍兴的年轻妈妈，一见到我就连忙对我说：“沈医生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我听了这话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何而起。我叫她先冷静一下，将病情向我详细道来。
两个星期前，我出专家门诊时接诊了一个31岁的女性。这位来自绍兴的年轻妈妈，一见到我就连忙对我说：“沈医生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我听了这话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何而起。我叫她先冷静一下，将病情向我详细道来。
这位李女士（化名）首先给我看了一些图片，说这半年来经常每3天就会咳一种像果冻一样的痰（见下图）。
大家可以看到这个痰栓，就跟树枝分叉一样的，有树干、有树枝的状态。这样形状的痰如果冻一样非常粘稠，有时候痰栓很大，咳嗽过程中容易卡在气管里，导致李女士会有一种窒息感。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人快过不去了，直到把这种痰咳出来之后，她才能透气。
图源：来自患者与笔者的微信聊天截图
从当地医院到北京协和医院，李女士辗转多地求医，只为搞清楚这奇怪的痰到底从哪来。她做了无数检查，还包括两次气管镜检查，每次气管镜检查都发现在其右下叶背段和基底段支气管有痰栓，但肺泡灌洗液检查却一无所获。
当地医生包括杭州另外两家三甲医院的医生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患者又四处求医，去了武汉和北京，最终在北京协和医院那里得到可能答案，即胸腔内局部淋巴液渗漏导致的塑形支气管炎。
患者肺部CT可见右下叶有小斑片影
其实在医学文献里，类似病例不算完全陌生，但大多和心脏病有关——尤其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做过某种手术后，会出现肺静脉阻力增加、淋巴液回流障碍，进而引发异常症状。可李女士的情况不一样，她没有相关病史，属于找不出明确诱因的 “特发性” 病例，这种情况在临床上并不多见。
我和她沟通过程中，才挖出可能的线索。去年底今年初，李女士感染了新冠病毒，当时咳嗽得特别剧烈，可她因为担心，始终没敢去医院就诊，只能硬扛着。就这样咳了一段时间后，某天她突然咳出了那团 “树型果冻痰”。不知会不会是剧烈咳嗽震破了淋巴管道，才让淋巴液进入气道从而形成这样果冻样的痰，但这也只是基于症状的猜测，没有确凿证据。
要想彻底明确病因，我给出的建议是做淋巴管造影显像。但即便做了这项检查，也没法做到百分百精准，只能大致判断问题出在哪个部位。至于治疗方案，摆在李女士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进行淋巴管手术，可她对手术始终有恐惧心理，迟迟下不了决心；二是药物治疗，可目前并没有疗效确切的药物能针对性解决这个问题，只能用化痰药稍微缓解症状。
不过，在饮食调整上，我们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让李女士避免摄入高脂肪食物和各类油脂。因为这些油脂经过消化吸收后，需要通过胸导管引流，可能会加重淋巴系统的负担。李女士严格按照这个建议调整饮食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烦人的 “树型果冻痰” 真的消失了。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长期完全不摄入脂肪，对身体健康肯定有影响。于是我又给出了更细致的建议：不用完全拒绝脂肪，而是限制长链甘油三酯，增加摄入中链甘油三酯。这样既能满足身体对脂肪的需求，又不会给淋巴系统带来额外负担。
如今，李女士的症状虽然得到了控制，但这场 “找不到原因的罕见病” 仍在提醒我们：身体出现异常时，及时就医很重要；而面对复杂病情，医生和患者的耐心沟通、共同探索，或许能找到意想不到的解决办法。如果你或身边人也遇到类似的健康困扰，不妨多和医生交流，也许就能在看似无解的困境里，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康复之路。
责编｜Atai
封面图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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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医脉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