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韩志远放下手中的按摩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客户，做完这单，他就能攒够这个月的房租了。
门铃声在这个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刺耳。
韩志远放下手中的按摩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客户，做完这单，他就能攒够这个月的房租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按摩包，朝门口走去。
“您好，我是韩志远，您预约的按摩师。”
门缓缓打开，韩志远抬起头，准备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然而，当他看清眼前这张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手中的按摩包差点掉在地上。
“阿姨？”
眼前的女人同样愣住了，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下意识地拉紧了睡袍的领口。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志远高中同学楚天明的母亲——楚雅琴。
01
三个小时前，韩志远还在按摩店里收拾东西。
“小韩，有个客户指名要你上门服务，价格开得很高，你要不要接？”店长老刘递过来一张预约单。
韩志远看了一眼，眉头微皱。上门按摩的价格确实比店里高出不少，但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
“什么客户？”
“一个女客户，听声音年纪不大，说是朋友介绍的。她指定要你，还说愿意付双倍价钱。”老刘咧嘴一笑，“小韩，你这技术确实不错，回头客越来越多了。”
韩志远犹豫了一下。自从去年父亲生病住院，家里的经济状况就一直很紧张。虽然按摩师的收入还算稳定，但面对父亲昂贵的医疗费用，他必须抓住每一个赚钱的机会。
“地址在哪里？”
“世纪花园，高档小区呢。”老刘把预约单递给他，“客户说七点准时到，你现在出发刚好。”
韩志远接过单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从事这个行业两年了，上门服务的客户什么样的都遇到过，但像这样指名要他，还愿意付双倍价钱的，确实不多见。
收拾好按摩包，韩志远走出了按摩店。街上华灯初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赶着回家。他坐上公交车，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两年前，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大学毕业生，怀着满腔热血想要在这个城市闯出一番天地。然而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工作难找，即使找到了，微薄的薪水也难以维持生活。
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他进入了这家按摩店。虽然这个职业在外人看来不算体面，但韩志远做得很认真。他专门学习了中医按摩手法，技术渐渐得到了客户的认可。
世纪花园确实是高档小区，保安严格，环境优雅。韩志远报了客户的门牌号，保安核实后才放他进去。
电梯缓缓上升，韩志远的心情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晚的这个客户有些不寻常。
来到指定的楼层，韩志远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
02
“你怎么会…”楚雅琴的声音颤抖着，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韩志远同样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女人，正是他高中时代最要好朋友的母亲。虽然已经过去了近十年，但楚雅琴的容貌依然如他记忆中那般美丽，甚至比当年更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阿姨，我…”韩志远不知道该说什么，脑海中浮现出高中时代的种种回忆。
那时候，他经常去楚天明家里写作业，楚雅琴总是很温柔地招待他，给他倒水，准备点心。她是那种典型的江南女子，说话轻声细语，举止优雅得体。
楚雅琴显然也认出了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她犹豫了一下，最终侧身让开了门口。
“既然来了，就…就进来吧。”
韩志远犹豫着走进了客厅。这是一套装修精美的大平层，处处透露着主人的品味和经济实力。客厅里点着香薰蜡烛，昏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阿姨，我想可能是搞错了，我还是…”
“没有搞错。”楚雅琴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确实是我预约的。”
韩志远更加不解了。楚雅琴看起来生活优渥，怎么会需要找按摩师上门服务？而且，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他？
楚雅琴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美，但眼中却带着深深的疲惫。
“志远，你现在是按摩师？”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是的，阿姨。”韩志远有些不好意思，“毕业后工作不太好找，就…就做了这一行。”
楚雅琴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鄙视的神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要靠自己的双手赚钱，都是值得尊敬的。”
她的话让韩志远心中一暖。这么多年过去了，楚雅琴依然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阿姨，天明他…”韩志远试探性地问道。
楚雅琴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他去年就移民澳洲了，现在很少联系。”
韩志远心中一沉。他和楚天明高中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老朋友竟然已经移民国外。
“那叔叔呢？”
楚雅琴苦笑了一下。“我们三年前就离婚了。”
这个消息让韩志远更加震惊。在他的印象中，楚雅琴和她的丈夫恩爱有加，怎么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对不起，阿姨，我不该问这些的。”
“没关系。”楚雅琴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韩志远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楚雅琴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志远，你能帮我按摩吗？”楚雅琴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我的肩膀和脖子最近总是很酸痛，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是长期的精神紧张导致的肌肉僵硬。”
韩志远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眼前这个曾经在他心中完美无缺的女人，如今却显得如此脆弱和孤独。
“当然可以，阿姨。这是我的工作。”
03
楚雅琴起身走向卧室，韩志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过去。
卧室同样布置得很温馨，大床上铺着淡粉色的床单，旁边的梳妆台上摆着各种护肤品。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让人不禁想起江南春天的花香。
“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楚雅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韩志远点头退出卧室，在客厅里开始准备按摩用品。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另一方面，客户是楚雅琴这个特殊的身份，让他感到莫名的紧张。
几分钟后，楚雅琴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可以进来了。”
韩志远推门而入，看到楚雅琴已经换上了一件宽松的居家服，趴在床上，长发散在枕头上。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装扮，她依然美得让人心动。
“阿姨，我开始了。”韩志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平静。
“嗯。”楚雅琴的声音有些闷，显然她也很紧张。
韩志远将按摩油倒在手心，搓热后轻轻放在楚雅琴的肩膀上。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放松一点，阿姨。”韩志远轻声说道，手法很专业地在她的肩膀和脖子上按摩着。
楚雅琴的肌肉确实很紧张，可以感受到明显的僵硬。韩志远运用专业的手法，慢慢地帮她放松肌肉。
“舒服一些了吗？”
“嗯，很舒服。”楚雅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志远，你的手法很好。”
韩志远专心地按摩着，尽量不去想别的。但是，楚雅琴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以及偶尔发出的轻微呻吟声，还是让他的心跳加速。
“阿姨，您平时工作压力很大吗？”韩志远试图用对话来缓解这种尴尬的氛围。
“还好吧。”楚雅琴的声音很轻，“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创意总监，确实经常加班。”
“一个人住会不会觉得孤独？”
楚雅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习惯了。人到中年，很多事情都要学会一个人面对。”
她的话让韩志远心中一紧。他能感受到楚雅琴话语中的无奈和心酸。曾经的那个幸福家庭，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志远，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楚雅琴突然问道。
“还行吧，虽然不算富裕，但至少能养活自己。”韩志远如实回答，“就是我爸前段时间生病了，经济压力比较大。”
“你爸怎么了？”楚雅琴的声音中带着关切。
“胃癌，已经做过手术了，现在在化疗。”
楚雅琴转过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同情。“治疗费用很高吧？”
“是的，社保能报销一部分，但自费的部分还是很多。”韩志远苦笑了一下，“所以我现在拼命接单，希望能多赚一些钱。”
楚雅琴凝视着他，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志远，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她的话让韩志远有些感动。高中时代，楚雅琴就像一个温柔的长辈，总是关心着他的学习和生活。现在重逢，她依然保持着那份善良。
按摩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楚雅琴的肌肉明显放松了很多。韩志远收起按摩用品，准备告辞。
“阿姨，按摩结束了，您感觉怎么样？”
楚雅琴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好多了，真的很舒服。志远，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韩志远收拾着东西，“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楚雅琴突然叫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志远，你…还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04
韩志远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回头看着楚雅琴。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显然刚才的话让她感到有些尴尬。
“什么忙？阿姨，您说。”
楚雅琴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想请你…陪我吃个晚饭。就我们两个人。”
这个请求让韩志远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楚雅琴会提出什么工作上的要求，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当然可以，阿姨。”韩志远点头答应，“您想吃什么？我可以去买。”
“不用出去买。”楚雅琴摇了摇头，“我想自己做饭给你吃，就像以前你来我家写作业时一样。”
韩志远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那些高中时代的美好回忆瞬间涌上心头。那时候，楚雅琴总是会亲自下厨，做一些精致的小菜招待他。
“那就麻烦阿姨了。”
楚雅琴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不麻烦，我很久没有为别人做饭了，正好怀念一下那种感觉。”
她起身走向厨房，韩志远跟在后面。厨房设备齐全，各种调料一应俱全，看得出主人平时确实经常在家做饭。
“阿姨，我来帮您。”
“不用，你坐着就好。”楚雅琴系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我想做几道你以前爱吃的菜，不知道你现在口味有没有变。”
韩志远在厨房外的餐桌旁坐下，静静地看着忙碌的楚雅琴。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特别温馨。这一刻，韩志远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高中时代。
“志远，你记不记得，高三那年冬天，你因为感冒发烧，我给你煮的那碗白粥？”楚雅琴一边洗菜一边问道。
“记得。”韩志远点头，“那次我在您家写作业时突然发烧，您不仅给我煮粥，还给我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那时候你高烧三十九度，我看着都心疼。”楚雅琴的声音中带着温柔的回忆，“你妈妈来的时候，还一个劲地感谢我。”
韩志远想起了那次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在楚雅琴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而她则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
“阿姨，您对我一直都很好。”
楚雅琴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忙碌着。“你是天明的好朋友，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当然要对你好。”
半个小时后，一桌精致的菜肴就摆在了韩志远面前。红烧肉、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紫菜蛋花汤。每一道菜都是韩志远熟悉的味道。
“尝尝看，手艺有没有退步。”楚雅琴在他对面坐下，眼中带着期待。
韩志远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绽放。“还是以前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楚雅琴满意地笑了。“那就好。我还担心这些年不常做饭，手艺会生疏呢。”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气氛比之前自然了很多。韩志远觉得，这顿饭让他找回了一些久违的温暖。
“志远，你有女朋友吗？”楚雅琴突然问道。
“还没有。”韩志远摇了摇头，“工作忙，也没什么机会认识合适的人。”
“你这么优秀，一定会遇到好女孩的。”楚雅琴鼓励道，“不要因为工作的关系就看轻自己，你有善良的心，勤劳的双手，这比什么都重要。”
韩志远心中一暖。楚雅琴的话让他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价值。
“阿姨，您现在一个人生活，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
楚雅琴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她放下筷子，凝视着桌上的菜肴。
“我已经四十二岁了，还能重新开始什么呢？”她的声音中带着苦涩，“而且，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
“阿姨，您还这么年轻美丽，怎么能这样想呢？”
楚雅琴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志远，你不懂。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变得现实起来。”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前夫当初追求我的时候，也说过很多甜言蜜语。可是结婚后，他渐渐变了。工作越来越忙，回家越来越晚，最后甚至有了别的女人。”
韩志远听着，心中涌起一阵愤怒。他无法想象，有人竟然会背叛这样一个善良美丽的女人。
“我向他提出离婚的时候，他甚至松了一口气。”楚雅琴苦笑道，“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在他心中已经变成了负担。”
“阿姨…”韩志远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明移民后，我就彻底一个人了。”楚雅琴的眼中有些湿润，“有时候生病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韩志远看着她，心中涌起强烈的同情和怜惜。这个曾经在他心中高高在上的完美女人，原来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来源：就喜欢说三道四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