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回响,像一把把小锤子,敲碎了苏念最后一丝尊严。
“滴——滴——滴——”
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回响,像一把把小锤子,敲碎了苏念最后一丝尊严。
她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缴费单,上面的数字“500000”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三天了,母亲躺在ICU里,生死未卜。而她,连今天的费用都凑不齐了。
护士长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公事公办地催促:“苏女士,今天再不缴费,我们只能停药了。ICU床位紧张,请你理解。”
“我……我再想想办法,求求你,再宽限几个小时!”苏念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她能有什么办法?亲戚朋友早就借遍了,她当了五年全职主妇,身上连几千块私房钱都掏得干干净净。
唯一的希望,只有她的丈夫,顾伟泽。
苏念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里是嘈杂的音乐和欢笑声。
“喂?苏念?又有什么事?我正忙着呢!”顾伟泽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苏念的心猛地一沉,卑微地乞求道:“伟泽,妈……我妈她病危,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还差五十万……你能不能……”
“五十万?!”顾伟泽的声音猛地拔高,“你疯了吗?我哪来那么多钱!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陪我爸妈在云南旅游呢!公司组织的,走不开!”
旅游?
苏念如遭雷击,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妈妈在ICU里生死一线,他竟然还有心情陪公婆去旅游?
她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却传来婆婆王兰尖利刺耳的笑声:“哎呀伟泽,别理她!她妈就是个无底洞,填多少都不够!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玩,别让她扫了兴!”
“听见没?我妈说的对。”顾伟泽冷酷地说道,“你自己想办法吧,别再来烦我!”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断了。
巨大的悲愤与绝望瞬间吞噬了苏念,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她还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围了几个人。
“喂!你他妈的躺在这里装死啊?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响。
苏念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年轻男人正一脸鄙夷地指着她骂。他身边站着一个医生,似乎在汇报着什么病情。
“我……对不起……”苏念挣扎着想爬起来。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花衬衫男人一脚踢在她旁边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知道我爸是谁吗?知道耽误了我爸的治疗你赔得起吗?穷鬼!”
羞辱,愤怒,委屈……所有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苏念死死地抬起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
就在这一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世界褪去了所有色彩,变成了黑白灰。而眼前这个花衬衫男人的身上,却缠绕着无数道粗细不一的黑色丝线!
尤其是他的心脏位置,那些黑线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死死地捆绑着,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这是什么?
苏念还没来得及思考,一股无法抑制的恨意从心底喷涌而出。她恨这个男人的嚣张,恨丈夫的冷漠,恨婆婆的恶毒,恨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
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咆哮:你怎么不去死!
念头闪过的刹那,花衬衫男人心脏部位的黑色丝线猛地收紧,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缕黑烟!
“呃——啊!”
男人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他捂住胸口,双眼暴突,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口中涌出白沫。
“陈少!陈少!”旁边的医生大惊失色,立刻扑上去急救,“快!快来人!病人突发急性心梗!”
走廊里顿时乱成一团。
没有人再理会瘫坐在地上的苏念。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刚才……是她做的吗?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走廊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种黑色的丝线。给过她一杯热水的护士小姑娘身上,只有几根淡淡的细线。而刚才催缴费用的护士长,脖子上则缠着几圈明显的黑线。
苏念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回了家。
那个曾经她视作港湾,如今却冰冷得像坟墓的地方。
她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从黄昏等到深夜。
晚上十一点,门锁响了。
顾伟泽拖着行李箱,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看到苏念,他眉头一皱,语气充满了指责:“你怎么回事?我妈说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你妈那边怎么样了?钱你找到了吗?真是的,早不死晚不死,非要挑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死,晦气!”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扎在苏念心上。
放以前,她或许会哭,会争辩。
但现在,她只是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在她的视野里,顾伟泽的胃部被一团乱麻般的黑线紧紧缠绕,黑得发亮。
长期陪客户喝酒应酬,为了签单不择手段,背着她用家里的钱去讨好别的女人……一桩桩一件件,都化作了这些罪恶的丝线。
“看什么看?”顾伟泽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更加烦躁,“我告诉你苏念,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你妈就是个拖累!你要是想救她,就回你娘家要去!别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
苏念没有说话。
她只是集中了所有的精神,将这五年来积攒的所有委屈、愤怒和怨恨,全部聚焦到了顾伟泽胃部的那团黑线上。
点燃它!
让她疼!让他比我,比我妈痛苦一万倍!
这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中叫嚣。
“啊——!!!”
顾伟泽的呵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像只被煮熟的大虾一样弓起身体,双手死死地捂住胃部,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
他一头栽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胃里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同时绞动、切割。
“苏念……快……快叫救护车!我要死了!!”他痛苦地哀嚎着,向苏念伸出手。
苏念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冰冷的漠然。
她走到他的身边,却没有扶他,而是弯下腰,从他因痛苦而掉落的外套口袋里,冷静地掏出了他的钱包。
打开,里面有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他的生日,她知道。
“苏念!你……你干什么!”顾伟泽疼得眼冒金星,却依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举动。
苏念抽出银行卡,站直了身体,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冷漠到极致的语调说:“你说的对,自己的妈,应该自己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打开门,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顾伟泽一个人,像条濒死的狗一样,在冰冷的客厅地板上痛苦地呻吟、翻滚。
深夜的医院缴费处,苏念将卡递了进去。
“刷五十万。”
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接过卡。
“滴”的一声,POS机吐出长长的凭条。
支付成功。
苏念捏着那张凭条,感觉像是捏着一张通往新生的船票。她第一时间给主治医生打了电话,安排了母亲明早第一台手术。
安排好一切,她没有回ICU门口,而是转身走向了住院部。
顾伟泽已经被救护车送来了,正在急诊做检查,诊断结果是急性胃痉挛,伴随胃穿孔前兆,痛感级别是最高级。
苏念隔着玻璃,冷冷地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还在不停抽搐的丈夫。
他活该。
她转身,去了顾伟泽的病房。他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打了止痛针后昏睡了过去。
苏念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指纹解锁,屏幕亮起。
微信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和一个备注为“小宝贝”的人的对话上。
“亲爱的,你到家了吗?那个黄脸婆没为难你吧?”
“放心吧宝贝,我几句话就把她打发了。等她妈那个老不死的咽了气,我就立马跟她离婚,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那你可要快点哦!我们看好的那套江景大平层,你什么时候把钱转过去付首付呀?可别让你家那黄脸婆发现了。”
“钱我早就转到我妈卡上了,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她一个家庭主妇,什么都不懂,净身出户都是便宜她了!”
聊天记录一条条看下去,苏念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最后化为坚冰。
原来,他不仅冷漠无情,早已出轨,甚至还和情人、和自己的父母一起,密谋着转移婚内财产,就等着她母亲去世,好把她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五年婚姻,五年付出,她放弃了事业,放弃了自我,围着这个家打转,到头来,只换来一个“黄脸婆”和“老不死的”的称呼。
苏念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很好。
顾伟泽,王兰,顾建国……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她没有删除聊天记录,而是冷静地将所有关键对话都截了图,连同那些转账记录,一并发送到了自己的手机上,然后将手机放回原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苏念在手术室外等了八个小时。
当医生走出来,对她说“手术很成功”时,她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靠在墙上,泪流满面。
母亲被转入了普通病房,虽然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苏念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另一块,则缓缓升起。
是时候,去讨回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了。
她回到家,家里一片狼藉,顾伟泽显然是昨晚从医院回来的,但没力气收拾。
苏念没有管他,径直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女儿的照片。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顾伟泽捂着肚子,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苏念!你昨晚死哪去了?我一个人在医院,你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还有,我卡里的五十万呢?你敢动我的钱!”
苏念没有理他,继续慢条斯理地叠着衣服。
她的无视彻底激怒了顾伟泽,他冲上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把钱还给我!”
苏念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那是夫妻共同财产,我拿去救我妈的命,天经地义。”
“夫妻共同财产?”顾伟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不挣钱的家庭主妇,有什么资格谈共同财产?这个家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
“哦?”苏念笑了,“那我们现在就去谈谈,你转到你妈卡里的那两百万,算不算共同财产?”
顾伟泽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惊恐地看着苏念,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的‘小宝贝’,知道你们的江景大平层,知道你们等着我妈死好让我净身出户。”苏念每说一句,顾伟泽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你……你偷看我手机!”他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过来。
苏念没有躲。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那只扬起的手。
在她的视野里,那只手腕的关节处,缠绕着几圈黑色的业力丝线。那是他过去无数次用这只手推搡她、指着她鼻子骂时积攒下的恶果。
恨意升腾。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顾伟泽的手掌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剧痛让他发出一声惨叫,抱着手腕跪倒在地。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苏念看都没看他一眼,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拉上拉链。
“这只是个开始,顾伟泽。”她拖着箱子,从他身边走过,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离婚协议书,我的律师会尽快发给你。房子、车子、存款,还有孩子,我全都要。你和你的‘小宝贝’,就准备净身出户吧。”
她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顾伟泽夹杂着痛苦和怨毒的嘶吼:“苏念!你这个毒妇!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苏念的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不放过我?
我等着。
我怕的是,你们承受不起。
两天后,王兰和顾建国风尘仆仆地从云南回来了。
他们一进门,看到的不是乖巧迎接的儿媳,而是满屋狼藉和抱着断手、一脸憔悴的宝贝儿子。
“我的天!伟泽,这是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王兰扔下行李,扑了过去,心疼得直掉眼泪。
顾伟泽一看到父母,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添油加醋地把苏念的“恶行”哭诉了一遍。
“……她不仅偷了我五十万,还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把我的手弄断了!爸,妈,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个贱人还要跟我离婚,抢走所有财产和孩子!”
“反了她了!”王兰一听,顿时炸了毛,三角眼一瞪,刻薄的脸上写满了怒火,“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们顾家养了她五年,她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她人呢?”
“她说去医院照顾她那个死老太婆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找她算账!我今天非得撕了她的皮!”王兰说着,拉起顾建国就要走。
顾建国也是一脸阴沉,他这个人最好面子,儿媳妇闹离婚还要分家产,这传出去他老脸往哪搁?
一家三口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医院。
苏念正在给母亲喂水,看到他们闯进来,一点也不意外。
“苏念!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赶紧把钱给我吐出来!还有,立马跟我儿子道歉,否则我今天就打死你!”王兰一上来就指着苏念的鼻子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病床上的苏母被吓得脸色发白,气息都有些不稳。
苏念将水杯放下,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以示安抚,然后站起身,挡在了病床前。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小声一点。”
“小声?我今天还就大声了!”王兰更加嚣张,上前就想去推苏念,“你个小娼妇,还敢跟我顶嘴……”
她的手还没碰到苏念,苏念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喉咙上。
那里,黑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几乎织成了一张网。
常年背后说人坏话,搬弄是非,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别人,这就是报应。
苏念心中恨意翻涌。
点燃!
王兰的动作猛地一僵,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从里到外炸开!
“呃……嗬嗬……”
她想尖叫,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婆子!你怎么了?”顾建国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顾伟泽也慌了:“妈!妈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就在他们乱作一团的时候,苏念的目光又转向了顾建国。
这位公公,常年贪小便宜,今天去这家蹭顿饭,明天去那家顺点东西,嘴上永远不饶人。他的业力,集中在了双脚的关节上。
那里的黑线,同样粗壮。
苏念毫不犹豫,再次催动了能力。
“嗷——!”
顾建国正扶着王兰,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脚脚踝和膝盖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同时刺穿,钻心的剧痛让他惨叫一声,腿一软,和王兰一起摔倒在地。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双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皮肤绷得发亮,像两个发面馒头,不,是像两个紫红色的猪蹄!
痛风!急性的,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剧痛!
“我的脚……我的脚!”顾建国疼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一起流。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公婆,下一秒一个失声剧痛,一个关节肿胀如猪蹄,双双在地上哀嚎。
顾伟泽彻底看傻了。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又看向面无表情的苏念,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是她!一定是她做的!
这个女人,变成了妖怪!
“你……你这个妖妇!你对我爸妈做了什么!”他指着苏念,声音都在发抖。
苏念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让他们提前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而已。这,叫业力反噬。”
她走到病房门口,按下了呼叫铃。
很快,医生护士赶了过来,看到病房里的惨状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还在地上抽搐打滚的顾建国和王兰弄上推车,送去急救。
顾伟泽失魂落魄地跟着跑了。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母拉着苏念的手,担忧地问:“念念,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念回头,握住母亲的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妈,没事了。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
没错,再也没有了。
公婆的突然倒下,让顾伟泽彻底怕了。
他不敢再来医院找苏念的麻烦,只能一边照顾断了手的自己,一边照顾一个说不出话、一个走不了路的父母。
家里每天都充斥着王兰嗬嗬的怪叫和顾建国的呻吟,花钱如流水,顾伟泽焦头烂额,短短几天就憔悴得不成样子。
而苏念则全身心地照顾母亲,同时联系了本市最好的离婚律师,正式提交了诉讼,并附上了顾伟泽出轨和转移财产的全部证据。
她要的,不仅仅是离婚,更是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生活似乎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苏念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顾伟泽的上司,那个叫钱总的油腻男人,早就对她垂涎三尺了。
钱总,大名钱富贵,是顾伟泽所在销售公司的老总。四十多岁,地中海,啤酒肚,一笑起来满脸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以前在公司年会上,苏念作为家属出席过几次,钱总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还总是有意无意地用油腻的手碰她。
那时候,为了顾伟泽的工作,苏念都忍了。
但现在,她不会了。
一周后,苏念接到了顾伟泽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和一丝威胁:“苏念,钱总说晚上在‘金碧辉煌’请我们吃饭,说要给我们调解调解。你必须来!钱总的面子不能不给,这关系到我的工作!”
苏念冷笑一声:“你的工作,关我什么事?”
“你!”顾伟泽气急败坏,“你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你要是敢不来,让我在钱总面前丢脸,我……我就去法院告你虐待公婆!”
用这种事来威胁她?真是可笑。
不过,苏念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好,我来。”
她也想看看,这对渣男和他的油腻上司,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晚上七点,金碧辉煌KTV,最豪华的包厢里。
苏念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钱总坐在主位上,左拥右抱,身边围着好几个年轻妖艳的女孩。顾伟泽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坐在一起,正是他的出轨对象,李媚。
看到苏念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今天的苏念,没有穿往日里那些朴素的旧衣服。她化了淡妆,穿了一条简单的黑色连衣裙,将她本就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褪去了往日的卑微和怯懦,她身上多了一种冷艳的气质,反而更加吸引人。
钱总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推开身边的女人,热情地站起来:“哎呀,弟妹来了!快来快来,坐我身边!”
顾伟泽也站起来,假惺惺地介绍道:“钱总,这就是我……我爱人,苏念。”
而他身边的李媚,则用一种挑衅和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苏念,仿佛在看一个失败者。
苏念一眼就看穿了这场鸿门宴的本质。
无非是钱总觊觎她,而顾伟泽为了保住工作,甚至想讨好上司,便将她推出来当做交易的筹码。
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苏念没有理会钱总,径直在离他们最远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钱总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弟妹还是这么害羞。来来来,伟泽,还愣着干什么?给你媳妇倒酒啊!”
顾伟泽连忙给苏念倒了一大杯洋酒,递到她面前:“念念,快,敬钱总一杯。我们家以后可都得仰仗钱总提携。”
苏念看着那杯酒,又看了看顾伟泽那张虚伪的脸。
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浓重的黑色丝线,不仅在胃部,还在他的肝脏和肾脏部位蔓延。
而在主位上的钱总身上,那黑色的业力丝线简直浓重如墨,从头到脚,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黑色蚕茧。尤其是他的头部和心脏,更是黑得触目惊心。
这得是做了多少恶,才能积累出如此深厚的业力?
“怎么?不给钱总面子?”李媚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苏念姐,你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伟泽哥马上就要和你离婚了。你要是识相点,把钱总伺候好了,以后说不定还有条活路。不然,你一个被赶出家门的黄脸婆,带着个拖油瓶,看谁会要你!”
这话一出,包厢里的人都哄笑起来。
他们看苏念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商品。
钱总更是得意,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苏念面前,一只肥腻的手直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弟妹,李媚说的对。你老公不行了,还有我嘛。只要你今天陪我喝好,我保证,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向下滑动,嘴里喷出的酒气熏得苏念阵阵作呕。
苏念的身体僵住了。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恶心。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钱总的肩膀,看到了他身后墙壁上巨大的电视屏幕。
屏幕上,正在播放着一则本地新闻。
“……据悉,宏远集团董事长钱富贵,近日深陷‘烂尾楼’维权风波。数十名购房者联名上告,称其挪用购房款,导致项目停工,血本无归……”
画面上,是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举着横幅,哭喊着要钱富贵还他们血汗钱。
原来如此。
苏念明白了钱总身上那浓重业力的来源。
她也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该死!
“滚开。”苏念的声音不大,但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冰锥。
钱总的动作一顿,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苏念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让你油腻的脏手,从我身上,滚开!”
话音未落,她猛地端起桌上的那杯洋酒,狠狠地泼在了钱总的脸上!
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顾伟泽和李媚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你……你他妈的敢泼我?”钱总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肥胖的脸因为愤怒和酒精而涨成了紫红色,他扬起巴掌,就要狠狠地扇向苏念。
苏念没有躲。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翻涌着无尽的杀意和恨意。
就是现在!
引爆他所有的业力!让他为那些被他欺骗、被他毁掉人生的无辜者,付出代价!
苏念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了钱总身上那浓如实质的黑色业力丝线上。
燃烧吧!毁灭吧!
“啊——!!!”
钱总的巴掌停在了半空中,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捂住自己的头,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扭曲着,眼球暴突,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的头……我的头要炸了!!”
他嘶吼着,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了下去,一头栽倒在地,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口中喷出白沫,一股骚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包厢。
他大小便失禁了。
“钱总!钱总!”
“快叫救护车!快啊!”
包厢里乱成了一锅粥。
顾伟泽和李媚手忙脚乱地想去扶钱总,却被他身上那股恶臭熏得连连后退。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苏念,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走到包厢中央,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连接上了包厢的音响系统。
下一秒,顾伟泽和李媚那些不堪入耳的对话,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等她妈那个老不死的咽了气,我就立马跟她离婚……”
“……钱我早就转到我妈卡上了,她一个家庭主妇,净身出户都是便宜她了!”
“……钱总就是看上她了,你放心,今晚我就把她灌醉了送到钱总床上去,只要把钱总伺候好了,你想要的那个主管位子,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录音一句句放出,顾伟泽和李媚的脸色,从煞白变成了死灰。
周围的同事们,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齿。
“我操,顾伟泽你也太不是人了吧?竟然拿自己老婆做交易!”
“李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三上位还这么恶毒!”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和唾骂声中,苏念走到了顾伟泽面前。
她看着这个毁了她五年青春的男人,看着他此刻脸上那副惊恐、绝望又怨毒的表情,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顾伟泽,”她平静地开口,“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抽搐、散发着恶臭的钱总,转身,在所有人敬畏交加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门外,夜色正浓。
苏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像是获得了一场新生。
身后的污浊和不堪,都将被她远远地抛在脑后。
而她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那晚之后,整个城市都因为两件事炸开了锅。
第一件,宏远集团董事长钱富贵,在KTV突发急性脑溢血,虽然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但结果是重度偏瘫,半身不遂,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和病床上度过,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他挪用公款、导致烂尾楼的丑闻也随之被彻底曝光,集团股价暴跌,濒临破产。那些被他坑害了一辈子的购房者们,虽然钱不一定能拿回来,但看到他那副生不如死的惨状,无不拍手称快,直呼“恶有恶报”。
第二件,就是顾伟泽和他情妇李媚的“录音门”事件。
那段录音不知道被谁传到了公司内部群和各大网络平台上,一夜之间,顾伟泽就成了人人喊打的渣男和小人。公司为了撇清关系,第一时间将他和李媚双双开除。
身败名裂的顾伟泽,成了整个城市的笑柄。
苏念和他的离婚官司,也进行得异常顺利。
在出轨和转移财产的铁证面前,顾伟泽百口莫辩。法院最终判决,婚内所有财产,包括那套房子和被他转移到王兰卡里的两百万,全部归苏念所有。女儿的抚养权,也毫无悬念地判给了苏念。
顾伟泽,真正地净身出户。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苏念去医院看了母亲。
母亲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下床慢慢走动了。看到女儿终于摆脱了那个不幸的家庭,苏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念念,以后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嗯。”苏念重重地点头,“妈,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卖掉了那套充满着压抑回忆的房子,用那笔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温馨的小公寓,又拿出五十万,给母亲请了最好的护工,安排进了顶级的康复中心。
剩下的钱,足够她和女儿衣食无忧。
但苏念不满足于此。
她不想再依附于任何人,她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她想起了自己的能力——业报之眼。
这个能力,不该只用来复仇。它或许,可以用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她用一部分资金,成立了一个特殊的“基金会”,名字就叫“业报”。
这个基金会不接受任何捐款,它的运作模式很特别。它专门接手那些法律难以制裁、让受害者走投无路的案子。
比如,长期对家人施暴的家暴男;骗光老人养老金的诈骗犯;利用职权欺压下属的恶棍……
苏念会亲自去“拜访”这些人。
她不需要证据,她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
凡是她“拜访”过的人,无一例外,都会在几天后,被身上积攒的业力所反噬,突发各种离奇又痛苦的疾病。
痛风、肾结石、偏头痛、神经炎……每一种病,都让他们痛不欲生,却又查不出明确的病因,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忏悔自己的罪行。
久而久之,城市里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说。
传说中,有一位神秘的“业力审判者”,她行走在黑夜中,惩罚着那些无法被光明制裁的罪恶。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长什么样。
她成为了所有恶人心中,最深的恐惧。
半年后的一天,苏念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王兰虚弱又沙哑的声音。自从那天急性咽炎失声后,她的声带严重受损,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尖声骂人了。
“苏……苏念……我求求你……你回来看看我们吧……”
苏念沉默着,没有说话。
王兰在那头哭了起来:“伟泽他……他找不到工作,天天喝酒,前几天喝多了,跟人打架,腿……腿被人打断了……你爸的痛风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下不了床了……我们没钱了,房租都交不起了……苏念,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帮帮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救救我们……”
电话里,还传来了顾建国痛苦的呻吟和顾伟泽含糊不清的咒骂。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跪地求饶?
晚了。
苏念没有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拉黑了那个号码。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公园里,女儿正在阳光下快乐地奔跑、欢笑。
她的人生,已经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至于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他们的哀嚎,他们的忏悔,都与她无关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是天理,也是业报。
苏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的委托信息。
“审判者大人,我被上司长期职场霸凌,精神抑郁,求您为我做主。”
苏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回复了两个字:“收到。”
夜幕降临,新的审判,即将开始。
来源:海边捉蟹的趣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