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宋咸平三年,汴京朱雀街的茶寮里,的说书人惊堂木一拍,震得茶盏轻晃:“列位看官,可知华山有一仙,一睡能抵十年功?这陈抟老祖的睡功啊,可不是寻常打盹 —— 当年太祖皇帝与他对弈华山,见他卧于青石之上,鼾声如雷却气机流转,竟似与天地同呼吸……” 话音未落,台下便有
大宋咸平三年,汴京朱雀街的茶寮里,的说书人惊堂木一拍,震得茶盏轻晃:“列位看官,可知华山有一仙,一睡能抵十年功?这陈抟老祖的睡功啊,可不是寻常打盹 —— 当年太祖皇帝与他对弈华山,见他卧于青石之上,鼾声如雷却气机流转,竟似与天地同呼吸……” 话音未落,台下便有人嗤笑:“骗鬼呢!我等起早贪黑谋生,怎不见睡中能得黄金万两?”
众人哄笑间,忽有个跛足老道拄拐而入,蓑衣上还沾着山间雾气。他在角落坐下,浑浊的眼尾扫过众人,哑声道:“世人皆道睡是寻常事,却不知‘醒时做不得主,睡时方见真如’。三十年前,老汉我在终南山遇一奇人,那人教我个‘回龙护心’卧法,说是合了先天卦象,我这瘸腿竟慢慢好了……” 话未说完,茶寮小厮来赶人,老道却已消失在暮色里,只留桌上半块写着 “希夷” 二字的饼屑。
这头的风波未平,那头江南又起传言。扬州盐商之子突然染了怪病,白日里昏昏欲睡,夜里却双目圆睁如鬼魅。遍访名医无果时,忽有个青衣少年登门,教他以 “乾坤交泰” 之姿卧眠,三日后竟霍然痊愈。少年离去时留下半卷残页,首句便是 “卧姿若合此卦象,睡一刻胜过三更苦修”。众人这才想起,那老道所言 “希夷”,正是陈抟老祖的道号,而这少年…… 恐怕就是寻着睡功真解的有缘人。
且说这少年姓沈名砚,年方十九,原是杭州府学的书生。他家世清寒,却生得一副过目不忘的记性,尤其对《周易》卦象颇有钻研。三年前,父亲因替人写状纸得罪权贵,被诬陷入狱,母亲忧虑成疾,竟在一个雨夜握着他的手咽了气:“砚儿,记住‘否极泰来’……” 话未说完,便撒手人寰。从此沈砚变卖田产救父出狱,自己却只能寄居在城西破庙,靠替人抄书糊口。
这日,他抄完一卷《道德经》,摸了摸空瘪的钱袋,只得去后山采些野果充饥。行至断崖处,忽见一株古松下躺着个老道士,面色青紫,显然中了毒。沈砚忙解下腰间水囊,撬开老道牙关喂了几口水,又从袖中取出母亲留给他的半块解毒丸 —— 那是当年母亲为他求的偏方,虽不知成分,却救过他几次风寒。
老道幽幽醒来,打量着沈砚:“小友面相清奇,印堂有紫气相绕,可是习过《周易》?” 沈砚称是,老道便指着天上浮云:“你看那云聚云散,恰似卦象变幻。老汉我云游四海,寻的便是能解‘希夷睡功’之人。”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竟是本封面绣着八卦的古籍,“此乃《陈抟老祖睡功真解》,今日便赠你,望你莫负天机。”
沈砚大惊,正要推辞,老道却已闭目而逝。他翻开古籍,只见第一页绘着个侧卧之人,旁边批注 “泰卦卧式:右胁着床,形如弯弓,外应天地交泰之象,内合水火既济之机”。再往后翻,竟有六十四卦对应的卧姿图,每幅图旁都有口诀,如 “否卦卧式:左胁着床,气沉丹田,反其道而逆修之,破塞通玄”。只是翻到最后,却见空白处写着血字:“卦象易解,心象难明,真解不在书中,在汝心头。”
当晚,沈砚在破庙中尝试泰卦卧姿。他依图右侧卧下,左手自然放于髋部,右手掌心向上置于头侧,双腿微屈如弓。刚调整好姿势,便觉一股暖流从脚底涌泉穴升起,沿着腿内侧的肾经上行,至丹田处与胸前膻中穴的清凉之气相撞,竟在体内形成一个旋转的气轮。他想起老道所言 “外应卦象,内合气机”,便试着用意念引导气轮,随着呼吸一呼一吸,气轮竟越转越快,化作一团金光笼罩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被一阵冷风吹醒,睁眼时天已大亮。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一夜无梦,醒来后神清气爽,多年来因熬夜抄书落下的眼疾,此刻竟视物清明如少年时。他顾不上惊叹,忙翻开古籍研究否卦卧姿,却见窗外有人影闪过 —— 是几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手中钢刀正对着他咽喉!
“交出睡功真解,饶你不死!” 为首之人压低声音。沈砚这才想起,老道临终前曾说此书引得江湖各路人马觊觎,没想到这么快便找上门来。他后退半步,腰间突然触到母亲留下的玉佩 —— 那是个双鱼形状的玉佩,此刻在晨光下竟映出一个模糊的卦象。他心中一动,猛地想起昨夜气轮旋转时,竟与这玉佩的纹路隐隐相合,莫非……
“我若不交,你们又能如何?” 沈砚故意将古籍举到烛火旁,黑衣人果然慌了神。趁他们分神之际,他突然转换为否卦卧姿 —— 左侧着床,右手放于髋部,左手掌心向下置于头侧,形如倒弓。刹那间,体内原本温暖的气机竟化作一道寒流,从头顶百会穴直冲丹田,与肾经的暖流相撞,爆发出一阵剧痛。他咬牙忍下,将两股气流引向心口,只听 “轰” 的一声,体内竟传出金石之音,黑衣人被震得连退三步,手中钢刀 “当啷” 落地。
“你…… 你练的是邪功!” 黑衣人惊恐后退,转身逃入树林。沈砚瘫坐在地,发现嘴角已渗出鲜血,却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 原本堵塞的经络此刻畅通无阻,就连呼吸都变得绵长深远,仿佛能嗅到十里外的花香。他望着手中古籍,忽然想起老道的血字,喃喃道:“真解不在书中…… 莫非是要我从自身卦象中寻?”
就在此时,破庙的横梁上突然落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欲寻真解,可往云台观,希夷先生候汝多时。” 沈砚抬头望去,只见梁上残留着半片青瓦,竟与他玉佩上的卦象一模一样。他握紧玉佩,意识到自己已卷入一场跨越数十年的江湖秘局,而那云台观中,或许藏着解开睡功真解的最后一把钥匙。
沈砚不敢耽搁,次日便踏上了前往华山的路。一路行来,他发现但凡按古籍卧姿修炼,总能在睡中感知到天地气机的变化 —— 有时是山风入怀的清凉,有时是地气蒸腾的温暖,更奇的是,当他摆出 “既济卦” 卧姿时,竟能在梦中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如走马灯般闪过。
这日黄昏,他投宿在山脚下的客栈,刚用罢晚膳,便觉窗外杀意凛然。三枚透骨钉破窗而来,他本能地摆出 “未济卦” 卧姿 —— 此卦上离下坎,水火未济,需以动制动。只见他就地一滚,透骨钉擦着发梢飞过,钉入墙壁发出刺耳的声响。还未起身,又有两人破窗而入,手中兵器直奔他面门。
沈砚深知此刻若强行运功,只会因气息紊乱而受制,索性闭目凝神,以 “复卦” 卧姿应对 —— 复卦一阳复始,需静中求动。他躺在地上,气息渐沉,待刺客兵器离身三寸时,突然睁眼,指尖如电点向对方膻中穴。刺客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另一人见状挥刀劈来,却见沈砚已转换成 “姤卦” 卧姿,左手成刀状斩向对方手腕,竟暗含卦象中的 “柔遇刚” 之理。
三招过后,刺客皆重伤倒地,为首之人摘下面罩,竟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你…… 究竟是谁?为何会我师父的独门睡功?” 沈砚这才得知,女子师父正是当年偷学陈抟睡功却走火入魔的 “睡煞” 江独行,因修炼不得法,竟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是以派弟子四处抢夺真解。
“睡功本无正邪,全在人心。” 沈砚取出古籍递给女子,“你若信我,可带回去给你师父,让他照‘泰否转换’之法调理气机,或许还有救。” 女子接过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携同伴离去。沈砚望着他们的背影,忽觉一阵心悸 —— 方才动手时,他竟在不知不觉中用了七种卦象,而体内气机虽畅,却有一丝黑气缠绕丹田,似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更令他不安的是,客栈老板此刻正躲在柜台后发抖,显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沈砚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连夜启程上山。行至山腰时,暴雨突至,他躲进一处山神庙,却见神像手中的卦签掉落在地,正是 “乾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他望着卦签,想起母亲临终前的 “否极泰来”,突然福至心灵:“莫非‘此卦象’并非单指某一卦,而是……”
话音未落,山神庙的门被狂风撞开,数十道黑影涌了进来,为首者手持火把,照出一张狰狞的脸:“小崽子,你以为逃到华山就能活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沈砚握紧玉佩,发现暴雨中竟有月光穿透云层,在地面映出一个巨大的先天八卦图。他忽然想起古籍开篇所言 “卧姿若合此卦象”,原来这 “此卦象” 不是别的,正是与天地同频的先天八卦之象!
黑衣人挥刀砍来的瞬间,沈砚仰天卧倒,摆出 “乾卦” 姿势 —— 仰卧如天,双手自然放于身体两侧,双腿伸直。刹那间,暴雨落在他身上竟化作缕缕清气,顺着百会穴涌入体内,与丹田处的黑气激烈冲撞。他只觉头顶如万蚁爬行,却在剧痛中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当黑衣人刀刃即将触及他咽喉时,奇迹发生了 —— 沈砚周身竟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刀刃碰到光晕便如触坚铁,寸寸崩裂。众人大惊失色,纷纷逃窜,而沈砚却在光晕中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化作八卦图的中心,四肢对应四象,百骸对应六十四卦,呼吸间竟与天地星辰的运转同步。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一位白胡子老者拄着拐杖从庙外走来,望着躺在地上的沈砚微笑:“善哉,能在生死关头悟得先天卦象之妙,你果然是希夷先生要等的人。” 沈砚挣扎着起身,望着老者胸前的云台观玉佩,突然想起老道临终前的嘱托:“前辈可是云台观……”
“先别急着问,” 老者打断他,“你可知为何练睡功者多如牛毛,成道者却寥寥无几?” 沈砚摇头,老者便指着天上星辰:“因为他们只知按图索骥,却不知‘卦象在天,心象在人’。真正的睡功真解,不在卧姿,不在卦象,而在……” 老者的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
远处,数十骑黑衣人举着火把杀来,为首者竟是江独行!他坐在特制的轮椅上,周身缠着绷带,眼中泛着疯狂的红光:“小崽子,敢坏我大事,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砚这才发现,江独行竟将自己的经脉与轮椅上的八卦机关相连,以邪术强行催动气机,整个人如同一个活卦象,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小心!他用的是‘地雷复’逆练之法,会抽干你体内阳气!” 老者急呼。沈砚望着江独行扭曲的面容,突然福至心灵,想起古籍中 “复卦” 的批注:“一阳生于五阴之下,顺之则生,逆之则亡。” 他深吸一口气,就地摆出 “地天泰” 卧姿,同时默念:“泰者,通也,天地交而万物通,阴阳和而百病消……”
奇迹再次发生 —— 沈砚体内的阳气竟如潮水般涌出,在身前形成一道光墙,将江独行的邪术尽数反弹。江独行惨叫一声,轮椅上的八卦机关轰然炸裂,他本人也被震飞数十丈,坠下山崖。老者见状,终于松了口气:“看来,你已悟得睡功真解的第一层要义。不过……” 他忽然皱眉,“你体内的黑气尚未根除,若想彻底领悟,还需去云台观见希夷先生一面。”
沈砚望着山下渐明的天色,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他知道,自己离真正的 “睡功真解” 仍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或许就藏在云台观的云雾深处。只是,他尚未意识到,这看似简单的 “卧姿合卦”,竟牵扯着一个横跨三百年的惊天秘密 —— 陈抟老祖当年留下睡功真解,并非为了让人求仙得道,而是为了……
日上三竿时,沈砚终于登上云台观。观内香烟缭绕,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八卦盘。“希夷先生?” 沈砚惊呼,原来眼前之人,正是当年在茶寮中出现的跛足老道!
“小友别来无恙,” 老者笑道,“三年前我在终南山遇你母亲,她手中的双鱼玉佩便透着先天之气,那时我便知,你必有缘得此真解。” 沈砚这才惊觉,母亲临终前的 “否极泰来”,竟是希夷先生当年留给她的偈语。
“闲话少说,” 希夷先生指着八卦盘,“你可知为何睡功要合先天卦象?” 沈砚思索片刻:“先天八卦乃天地之本,人体小宇宙若能与天地大宇宙共振,便能盗天地之生机,补自身之不足。” 老者颔首:“不错,但更重要的是 ——‘心不动于微利之诱,目不眩于五色之惑’。睡功的最高境界,不是卧中求功,而是卧中忘功。”
说罢,他示意沈砚躺在八卦盘中央,摆出 “先天八卦合一” 之姿:仰卧于盘心,双手放于丹田,掌心向上,双腿微屈,足尖相对。沈砚刚摆好姿势,便觉八卦盘上的卦象一一亮起,化作八种不同颜色的光,分别注入他的八大经脉。他只觉全身毛孔张开,仿佛与天地相连,而心中的杂念竟如晨露遇阳,瞬间消散。
“现在,忘记你的身体,忘记你的念头,甚至忘记你在修行。” 希夷先生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你看那云,聚散无常却本自逍遥;你看那水,随物赋形却终归大海。睡功之道,亦复如是 —— 当你放下‘求道’的执念,道便自然与你合一。”
沈砚闻言,试着放下对气机的掌控,任由八大色光在体内流转。刹那间,他只觉自己化作一缕清风,飘过华山之巅,掠过云海之间,看见山下众生皆在梦中浮沉,有人为财愁,有人为情困,却不知真正的解脱,就在这一卧一醒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发现八卦盘上的卦象已全部融入他的体内,而手中的双鱼玉佩竟化作了一枚先天八卦符。希夷先生欣慰道:“恭喜你,已悟得‘心卦合一’之境。如今你看这睡功真解,不过是‘饥来吃饭,困来即眠’八个字而已。”
沈砚起身,望着观外云海翻涌,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微笑。他终于明白,所谓睡功真解,从来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功法,而是让人在尘世喧嚣中找回本真的钥匙 —— 当你能以清净心看待万物,以自在心面对生死,即便卧于污泥之中,也能开出莲花。
此后三月,沈砚留在云台观研习睡功精髓,竟能在睡中为山下百姓疗愈心病 —— 有人因丧子而夜夜噩梦,他教其 “坤卦” 卧法,助其与大地之气相连,重获安宁;有人因科举失意而抑郁成疾,他以 “震卦” 卧法激发其体内阳气,重拾斗志。消息传到汴京,真宗皇帝竟下旨召他入宫,欲求长生之术。
沈砚却婉拒了圣旨,他给皇帝写了封信,其中有云:“陛下求长生,不如求心安。心安则卧榻即灵山,心乱则琼楼皆苦海。睡功真解,不过‘放下’二字耳。” 此后,他辞别希夷先生,带着母亲的玉佩云游四方,所到之处,只教世人以卧姿调心,却从不收取分文。
数年后,有人在终南山见到一位隐士,他卧于青石之上,身下垫着一本无字天书,身边唯有一只白鹤相伴。每当夕阳西下,他便会念起一首童谣:“希夷睡,希夷睡,醒时天地醉,醉时乾坤睡,不寻仙方不炼丹,一觉睡到大罗天……” 世人都说,那便是参透睡功真解的沈砚,而他留下的传说,却比陈抟老祖的故事更令人神往。
沈砚的故事,如同一滴墨汁落入历史的长河,虽未激起惊天巨浪,却在无数人心中荡起了涟漪。他用一生印证了一个道理:真正的修行,从来不在深山古刹,而在尘世烟火;不在打坐诵经,而在起卧行止。当我们学会在睡眠中观照内心,在觉醒时放下执念,便能发现,原来陈抟老祖的睡功真解,早已藏在每个人的生命里 —— 那是一种与天地共生的智慧,一种不执着于 “修” 的自在,一种在混沌中守住清明的勇气。
世人总说 “人生如梦”,却不知梦与醒本无界限。若能以 “睡功” 之心面对人生,在繁华中保持宁静,在困厄中坚守本真,即便身处闹市,也能卧看云卷云舒,坐听花开花落。这或许就是陈抟老祖留下睡功的真正用意:不是让人逃避现实,而是让人在现实中修得一颗如如不动的心。
正如沈砚晚年在《希夷睡功后传》中所写:“睡非睡,醒非醒,天地为衾枕,日月作灯檠。若问真解何处寻?只在心头一念平。” 当我们放下对 “睡功” 的执着,放下对 “成就” 的贪求,或许就会在某个清晨醒来时,忽然明白 —— 原来大道至简,就在这一呼一吸、一起一卧之间。
来源:万物与我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