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社会已进入“四不”时代,你知道是哪“四不”吗?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9-09 00:01 1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数字,不大不小,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和妻子苏晴之间那片名为“沉默”的无人区。父亲雷打不动地坐在沙发正中,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抗战剧,但我们都知道,他的耳朵在捕捉客厅里的任何一丝响动。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数字,不大不小,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和妻子苏晴之间那片名为“沉默”的无人区。父亲雷打不动地坐在沙发正中,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抗战剧,但我们都知道,他的耳朵在捕捉客厅里的任何一丝响动。

引子

电视里炮火连天,客厅里却静得能听见墙上石英钟秒针每一次无力的跳动。

我,林伟,三十五岁,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中层,一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所谓“社会精英”。

父亲退休前是老国企的工会干部,一辈子信奉集体和奉献,如今他把这份热情,全数投射到了我的小家庭上。

“伟啊,”父亲的目光终于从电视上挪开,落在我的脸上,像探照灯,“你和小晴,那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事儿,又是那事儿。二胎。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门口。苏晴正背对着我们,切水果,水龙头开着,哗哗的水声像是她刻意筑起的堡垒。她的背影有些僵硬。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点:“爸,这事儿不急。”

“还不急?”父亲的嗓门陡然拔高,电视机里正在冲锋的士兵仿佛都为之一振,“你都三十五了!豆豆都上小学了!再等,等什么?等我跟你妈都进棺材了,没人给你们带吗?”

又是这套话术。重复了不下五十遍。我感到一阵熟悉的疲惫感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天灵盖。

我拿起遥控器,想把音量调低一点。我的手指刚碰到“音量-”键,父亲的眼睛就瞪了过来。

“干什么?嫌我吵?”

“不是,爸,这声音……”

“我耳朵背,听不见!”他中气十足地吼回来,然后又把音量加了两格,调到了37。

那两个数字,像两座大山,轰然压下。

我默默放下遥控器,瞥见茶几的角落,有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团。是儿子豆豆的作业本撕下来的一页。我鬼使神差地展开它,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三个小人,手拉着手。旁边写着:爸爸,妈妈,我。

没有爷爷奶奶。

我心里一紧,迅速把纸团攥进手心。这时,我注意到沙发扶手的缝隙里,似乎夹着什么东西。我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小小的、折叠起来的硬卡纸。

打开一看,是一家高端私立妇产医院的宣传卡。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给您和宝宝一个五星级的家。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不是我拿回来的。

苏晴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她没看我,也没看我爸,径直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然后低声说:“豆豆的作业还没检查,我去看一下。”

她转身的瞬间,我看见她眼角的疲惫,和一丝……决绝。

“小晴!”父亲叫住她,“你也说说!林伟这孩子,就是被你惯的!一点担当都没有!想当年我们养他……”

“爸。”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瞬间让客厅的温度降了好几度,“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她说完,没再停留,走进了豆豆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父亲被噎得满脸通红,他转头瞪着我,那句口头禅又挂在了嘴边:“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最后,我的目光落回了手里那张妇产医院的卡片上。卡片的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姓“王”的顾问。

我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把那个号码存进了通讯录。

然后,我听见父亲在我耳边,像念紧箍咒一样,又开始念叨:“房子!孩子!哪个男人不是扛起这两座大山?你倒好,想当缩头乌龟!我告诉你,没门!”

我没说话。

我知道,战争已经开始了。不是在电视里,而是在这个不到一百平米的空间里。一场关于“要”与“不要”,“能”与“不能”的战争。

而我,被夹在中间,无处可逃。

我不知道的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远比我想象的,埋得更深,烧得更旺。

第一章

第二天是周六,难得的休息日,却比上班还累。

清晨六点,父亲已经起床,在客厅里打他的养生拳,嘴里发出“嘿、哈”的声响,精准地穿透我的房门。我翻了个身,把头蒙进被子里。

身边的苏晴早就醒了,她像一尊雕塑,平躺着,眼睛睁着,望着天花板。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像楚河汉汉界。

“你爸……”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昨天又跟你说什么了?”

“老样子。”我闷在被子里说。

“嗯。”她应了一声,再无下文。

沉默。令人窒aj的沉默。

我终于还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切出一道明晃晃的光痕。

“小晴,”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那张卡片,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也坐了起来,背对着我。“没什么,路上发的。”

“路上发的?会塞在沙发缝里?”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质问。

她转过身,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夜没睡。“林伟,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我不是……”

“你就是!”她打断我,声音不大,却很尖锐,“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非要逼着你生二胎?非要逼着你换房子?”

“我没这么想。”我辩解,但显得苍白无力。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天天看你爸的脸色?愿意天天听他数落我生不出儿子?”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句子开始变短。

“他没有……”

“他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我哑口无言。父亲确实没明说,但他每次看到邻居家的小孙子,那羡慕的眼神,比任何话都伤人。

苏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情绪。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瓶水,费力地拧着瓶盖。她的标志性动作,每次心烦意乱时,她都会跟一个小小的瓶盖较劲。

“林伟,”她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显疏离,“我们结婚八年了。豆豆七岁。这套房子,六十平,我们住了八年。你算过吗?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两万出头,除去房贷、车贷、豆豆的补习班、家里的开销,还能剩多少?”

我没说话。这笔账,我心里算过无数遍。

“我不想豆豆以后同学问他家住哪儿,他不好意思开口。我不想我们俩老了,还要挤在这个小房子里。我不想……”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我不想我儿子,以后也过我们这样的生活。”

我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所以你就自己去看房子?去咨询生二胎?”我站起身,走到她身后。

“不然呢?等你吗?”她猛地回头,眼睛里有泪光,“等你下定决心?等你跟你爸摊牌?林伟,我等不起了!”

“那也不是你一个人……”

“一个人?”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家,什么时候不是我一个人在撑着?你除了上班,还管过什么?豆豆的家长会你去过几次?家里的水电费你知道在哪儿交吗?你爸的降压药,你记得是什么牌子吗?”

一连串的质问像子弹一样射过来,我无力招架。

“我……”

“你只会说‘再说’、‘不急’!林伟,你就是个懦夫!”

“啪嗒”,她手里的瓶盖终于被拧开,但用力过猛,水洒了出来,溅湿了她的睡衣。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在椅子上,捂住了脸。

没有哭声,只有压抑的、细微的抽噎。

我喉咙发紧,想去抱抱她,手伸到一半,又僵在了空中。

这时,豆豆的房门开了。他揉着眼睛走出来,睡眼惺忪地问:“爸爸,妈妈,你们在吵架吗?”

这句无心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剖开了我们用沉默和争吵伪装的“正常”生活,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现实。

苏晴猛地抬起头,迅速擦掉眼泪,对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豆豆。妈妈……妈妈在跟爸爸商量,周末带你去哪儿玩呢?”

我看着儿子纯真的脸,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们成年人所谓的“为你好”,究竟给了孩子什么?是一个更大的房子,还是一个争吵不休的家?

我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豆豆的头。“豆豆,爸爸妈妈没吵架。”

我的声音干涩。

那一刻,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清晰无比的话:【我们养孩子,不是为了让他重复我们的苦。】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混乱的思绪里炸开。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依旧凝重。父亲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板着脸喝粥。苏晴低着头,默默地给豆豆夹包子。

我试图缓和气氛,夹了块油条给父亲。“爸,您尝尝这个,今天买的,特别脆。”

父亲没接,把碗推开了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标志性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一下,又一下,敲得我心烦意乱。

“我吃饱了。”他站起身,“我出去找老李下棋。”

他走到门口换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我,说:“对了,下午跟我去一趟银行。我有点事。”

“什么事?”我问。

“去了就知道了。别忘了。”他没多说,摔门而去。

我看着那扇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午,我拗不过,还是跟着父亲去了银行。他轻车熟路地取了个号,坐在贵宾理财区。我有些纳闷,他平时连ATM机都用不惯,今天怎么这么熟练?

理财经理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戴着金边眼镜,笑得很职业。

“林叔,您来了。这位是?”

“我儿子,林伟。”父亲一脸自豪地介绍。

“林先生您好。”理财经理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坐下,看着父亲从一个旧布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好几个存折。

“小王,你帮我看看,这些钱,总共有多少?能不能做个什么理财,收益高一点的?”

理财经理接过存折,一本一本地在电脑上查询。我看着那些存折,封面都已泛黄,有的还是十几年前的手写体。那是他们二老一辈子的积蓄。

“林叔,您这几笔加起来,一共是四十三万七千块。”

我心里一惊。我从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多钱。

父亲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数字很满意。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炫耀和期待。

“小王,我儿子,他们小两口,最近想换个大点的房子,还想要个二孩。你看,这笔钱,能不能帮他们做个首付的资金证明?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笔钱,短时间内再生出点钱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他不是为自己理财,他是要用这笔钱,来“绑架”我的未来。

我猛地站了起来。

“爸!您这是干什么!”

第二章

银行的空调冷气开得很足,但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在不停地冒汗。

理财经理显然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脸上的职业微笑僵住了。

父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坐下!嚷嚷什么!丢不丢人!”

“丢人?爸,您到底想干什么?”我甩开他的手,情绪有些失控,“您卖了老家的房子是不是?”

我突然想起,前几个月他一个人回了趟老家,回来后就总是唉声叹气。我以为他只是触景生情。

父亲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梗着脖子吼道:“是又怎么样!那破房子留着能下蛋吗?卖了给你们换大房子,给未来的孙子当奶粉钱,有什么不对?我这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气得发笑,“您问过我吗?问过苏晴吗?您就自作主张把房子卖了?那是您和我妈的根!您让我们以后怎么回去?”

“回去干什么?那穷乡僻壤的!你们就在城里好好待着!”

“爸!”我几乎是在咆哮,“那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争吵引来了大堂里其他人的侧目。理财经理尴尬地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叔,林先生,要不……我们进去谈?”她指了指里面的小屋。

“不谈了!”我拿起我的包,“爸,这钱,我一分都不会要。您自己留着养老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银行。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里又乱又堵。我掏出手机,想给苏晴说这件事,但号码拨到一半,我又挂断了。

我该怎么说?说我爸为了逼我们,把自己的退路都给断了?说我们现在背上了一笔沉甸甸的、带着亲情枷锁的巨款?

苏晴要是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是会觉得压力更大,还是会觉得……这是个机会?

我不敢想。

我走累了,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旁边一个年轻的妈妈正在哄着婴儿车里的孩子,轻声哼着歌。那画面很温馨,但我看着,只觉得刺眼。

这就是我父亲想要的画面。儿孙满堂,其乐融融。

可他不知道,为了这幅画,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晚上回到家,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父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脸色铁青。苏晴在厨房里忙碌,叮叮当当的,声音比平时大很多。

豆豆一个人在房间里玩积木,不敢出来。

我换了鞋,走到客厅。父亲抬眼看了我一下,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知道,他肯定已经把事情告诉苏晴了。

我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苏晴正用力地剁着案板上的肉,那力道,仿佛剁的不是肉,是她的怨气。

“他……都跟你说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你怎么想?”

她停下手中的刀,转过身,眼睛红红的。“我能怎么想?林伟,我还能怎么想?”

“这钱我们不能要。”我表明我的态度。

“不要?”她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绝望,“林伟,你说得真轻松。四十三万,你知道这笔钱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可以马上换一套三居室,意味着豆豆可以有自己独立的书房,意味着我们可以不用再为生二胎的费用发愁!”

“但那是爸妈的养老钱!”

“养老?他自己都不要了,你还替他操心?”苏晴的声音大了起来,“他把房子都卖了,把钱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非要我们一家三口,不,是五口人,一辈子都挤在那个六十平的破房子里,你才甘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步步紧逼,“林伟,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这房子,我换定了!这二胎,我也生定了!你要是觉得有压力,觉得对不起你爸妈,行,你走!你搬出去!我一个人带着豆豆过,我一个人养两个孩子!我苏晴,还就不信这个邪!”

她说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扶着料理台,大口地喘着气。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八年的女人,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她眼里的欲望和决绝,让我感到害怕。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她在那头,拼命想往上爬。而我在这头,却只想守住我们仅有的一点安宁。

那晚,我们又一次分房睡了。

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反侧。黑暗中,我仿佛能看到那四十三万块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噬我们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

半夜,我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是苏晴。

她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把一床薄被搭在我身上。她的动作很轻,以为我睡着了。

我闭着眼,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洗发水香味。

她站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转身回了房间。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们明明还在关心着对方,却又在用最伤人的话,互相攻击。

【有时候,不说话,不是没话说,是怕一开口,家就没了。】

我睁开眼,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第一次对我们的未来,感到了彻底的迷茫。

第三章

冷战开始了。

我和苏晴,成了同一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们不吵架,甚至不说话。交流仅限于“豆豆的学费该交了”、“我今晚加班,不回来吃饭”这种必要的信息。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拧不出水,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父亲成了这场冷战中最尴尬的存在。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不再天天催我们,只是脸上的愁云更重了。他标志性的敲桌子动作也消失了,取而代de的是长时间的沉默。他经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下午,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像一尊望夫石。

豆豆是家里唯一的“暖色调”。但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变得比以前更乖巧,也更黏我。

一天晚上,我陪他搭积木,他突然抬起头,很认真地问我:“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妈妈了?”

我心里一颤,勉强笑道:“怎么会呢?爸爸最喜欢妈妈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他追问,“老师说,相亲相爱的人,都会一直说话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只能把他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豆豆,大人之间的事情,有点复杂。但是你记住,爸爸妈妈都非常非常爱你。”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在我怀里。

我抱着他温软的小身体,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为了不把这压抑的气氛带给孩子,我和苏晴达成了一个脆弱的默契:在豆豆面前,我们扮演恩爱夫妻。

我们会一起送他上学,会一起参加他的家长会,会一起在周末带他去公园。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些笑容背后,是多么巨大的空洞。

一次在地下车库,我看见苏晴在打电话。她背对着我,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清了几个词:“……定金能退吗?”、“……再想想办法”、“……拜托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还在为房子的事奔波。

她挂了电话,一转身,看到了我。我们俩都愣住了。她的表情很复杂,有惊慌,有尴尬,还有一丝倔强。

“你都听到了?”她先开了口。

我点了点头。

“定金……退不了。”她低声说,“二十万。如果我们放弃,这二十万就打水漂了。”

二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在我胸口。那是她父母的养老钱,也是她自己的全部积蓄。

“苏晴,”我艰难地开口,“我们……真的要为了一个房子,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不然呢?林伟,你告诉我,不然呢?”她又用上了这句口头禅,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爸的房子卖了,我们的定金交了,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们可以把钱还给我爸,就当是……投资失败。”

“投资失败?林伟,你说的真轻松!那是我爸妈的钱!是我攒了五年的钱!你一句投资失败就没了?”她激动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说“算了”?我在这件事里,付出了什么?我只是那个动动嘴皮子,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她的人。而她,却压上了自己的一切。

“对不起。”我低声说。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道歉。她眼里的尖锐慢慢褪去,化成了浓浓的委屈。她别过脸去,用力地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我先上去了。”她说完,快步走向电梯。

我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我的逃避和不作为,才是把她,把这个家推向绝境的真正元凶。我的核心缺陷——这种深入骨髓的冲突回避,已经导致了我们关系中最严重的一次危机。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给那个“王顾问”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直接说:“你好,我是林伟,苏晴的丈夫。关于那个二胎套餐,我想跟你聊聊。”

第四章

我约了王顾问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她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但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干练。

“林先生,您好。苏晴姐都跟我说了,你们……是有点分歧?”她开门见山。

我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何止是分歧。”

我把家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包括我父亲卖房的“壮举”,和我们因此产生的巨大矛盾。我没有隐瞒我的犹豫和恐惧,也没有美化苏晴的激进和焦虑。

王顾问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只是偶尔点点头。

等我说完,她才开口,语气很诚恳:“林先生,我能理解您的压力。说实话,像你们家这种情况,我见过很多。两代人的观念冲突,加上现实的经济压力,很容易把一个小家庭压垮。”

“那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叹了口气:“结果各不相同。有的,夫妻同心,扛过去了,日子越过越好。有的,矛盾激化,最后分道扬镳。关键在于,夫妻两个人,能不能达成真正的共识。”

“共识?”我咀嚼着这个词。我和苏晴,现在还有共识吗?

“是的。不是谁说服谁,而是找到一个两人都能接受的平衡点。”她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林先生,恕我直言,在这件事上,苏晴姐比您更勇敢。她可能方式有些极端,但她的出发点,是为了这个家。而您,一直在逃避。您害怕改变,害怕压力,害怕承担责任。”

她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我的伪装。

“您想过没有,苏晴姐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为什么非要抓住房子、二胎这两样东西?因为这是她目前能看到的,唯一能改变现状,能给孩子一个更好未来的方式。她不是物质,她是害怕。她害怕孩子重复她的路,害怕你们老了以后没有保障。”

我沉默了。

“其实,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让这个家变得更好。只是选择的路径不同。”王顾问继续说,“问题的关键,不是要不要买房,要不要生二胎。而是,你们夫妻俩,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次。把各自最深的恐惧和最大的期望,都告诉对方。”

“林先生,回家跟苏晴姐好好聊聊吧。告诉她,你不是不想要,你是害怕给不了。告诉她,你愿意和她一起努力,但你需要时间,也需要她的理解。”

从咖啡馆出来,我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松动了一些。

是啊,我一直在指责苏晴,指责父亲,却从来没有真正审视过自己的内心。我的懦弱和逃避,才是这场家庭战争的根源。

我回到家,苏晴和父亲都在。豆豆在看动画片。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苏晴面前。

“小晴,我们谈谈吧。”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意外。然后点了点头。

我回头对父亲说:“爸,您也一起来吧。”

父亲愣了一下,也站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像开一场严肃的会议一样,坐在了餐桌前。豆豆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乖乖地关掉了电视,自己回房间去了。

“爸,小晴,”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对不起。”

我先是对父亲说:“爸,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您卖房子的事,真的……太冲动了。那是您和妈的家,也是我的根。这笔钱,我们不能要。我们会想办法,把钱还给您。您和妈,拿着这笔钱,去旅旅游,过点自己想过的日子吧。”

父亲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眼圈却红了。

然后,我转向苏晴,握住她放在桌上冰凉的手。

“小晴,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在逃避。我害怕压力,害怕失败,害怕让你和豆豆失望。我总想着维持现状,以为不改变就是最安全的。我错了。”

苏晴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不是不想换房子,不是不想要二胎。我是怕。我怕我的能力,撑不起我的野心。我怕我们背上沉重的债务,生活质量下降,会争吵不休。我怕我们给了孩子生命,却给不了他一个快乐的童年。”

我把我的恐惧,我的无力,我的自卑,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但是,我今天想明白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是一个家,所有的问题,都应该我们一起来面对。”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房子,我们一起想办法。哪怕小一点,远一点,但我们一起努力。孩子,等我们准备好了,我们再要。不是为了任何人,只为了我们自己想再拥有一个孩子。好吗?”

苏晴哭得泣不成声,她用力地点着头。

父亲在一旁,默默地抹着眼泪。他这个一辈子要强的男人,此刻也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那一刻,我们三个人之间那堵无形的墙,仿佛轰然倒塌。

【两代人的爱,隔着一堵名叫‘为你好’的墙。】而今天,我们终于试着,在这堵墙上,开了一扇门。

第五章

推倒心墙,不代表问题就解决了。现实的困境,依然像座大山,横亘在我们面前。

那二十万的定金,是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和苏晴一起去了售楼处。我们希望能和开发商协商,看能不能把定金退回来一部分。

结果可想而知。售楼经理一脸公式化的微笑,把合同翻给我们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单方面违约,定金不予退还。

我们磨了整整一个上午,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对方就是不松口。

从售楼处出来,苏晴的脸色一片灰败。

“怎么办……林伟,怎么办?”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握紧她的手,“别怕,有我呢。天无绝人之路。”

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也没底。二十万,对我们这个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我们坐在车里,谁也没说话。压抑的沉默再次笼罩下来。

“都怪我。”苏晴突然说,“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

“不怪你。”我打断她,“要怪,就怪我这个做丈夫的,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如果我早点跟你沟通,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苏晴靠在我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

我发动了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开着。

“要不……我们把这套房子买下来吧。”许久,苏晴突然说。

我愣住了。“买下来?我们拿什么买?首付还差三十多万。”

“跟你爸借。”她说。

我立刻摇头。“不行。我们说好了,不能动他的养老钱。”

“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苏晴激动起来,“难道真的让这二十万打水漂吗?林伟,那是我们所有的积蓄,是我爸妈的血汗钱!”

“那也不能绑架我爸妈的人生!”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们又开始争吵。在这个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温情,似乎又在现实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你就是自私!你只想着你的清高,你的原则!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这个家?”

“我自私?苏晴,到底是谁自私?为了一个所谓的‘更好的生活’,就要牺牲掉父母的晚年?”

“我没有!”

“你有!”

……

我们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用最恶毒的语言,互相伤害。

直到我的手机响了。

是豆豆的班主任打来的。

“是豆豆爸爸吗?豆豆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您能过来一趟吗?”

我和苏晴都愣住了。豆豆从小到大,都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从不惹是生非。

我们赶到学校,在老师办公室里看到了豆豆。他脸上有一道抓痕,嘴角也破了。另一个小男孩在旁边哭哭啼啼。

班主任是个很负责的年轻老师,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们。

原来,今天班里有个同学炫耀他爸爸妈妈给他买了一个新出的乐高,还说他家马上要搬到有大花园的别墅里去。豆豆听了,就跟那个同学说,他爸爸妈妈也要给他买大房子,还要给他生个小妹妹。

那个同学不信,嘲笑他是吹牛大王。豆豆一气之下,就跟他打了起来。

听完老师的叙述,我和苏晴都沉默了。

我看着豆豆,他低着头,攥着衣角,一脸的倔强和委屈。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们成年人的焦虑和欲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投射到了孩子身上。我们以为在为他好,却给了他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攀比和压力。

从学校出来,我们谁也没说话。

苏晴牵着豆豆,我跟在后面。

走到一个路口,豆豆突然停下来,仰头看着苏晴,小声说:“妈妈,我们家……是不是很穷?”

苏晴的身体猛地一震。她蹲下来,把豆豆搂在怀里,声音哽咽:“不,豆豆,我们家不穷。我们有爱你的爸爸妈妈,有健康的身体,我们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豆豆似懂非懂。

我走过去,蹲在他们身边。

“豆豆,对不起。是爸爸妈妈不好。”我说,“买大房子,生小妹妹,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你懂吗?”

豆豆看着我,又看了看苏晴,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

“小晴,”我看着她,“这房子,我们不要了。”

她愣住了。

“二十万,就当是……我们为自己的错误,交的学费。”我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坚定,“钱没了,可以再挣。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苏晴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她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

“好。”她说。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一家三口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人到中年,最大的奢侈不是钱,是按自己的想法活一天。】

而今天,我终于为自己,为我的家,做出了选择。

第六章

放弃二十万定金的决定,像一场小型地震,在我们家引起了不小的余波。

苏晴的父母知道后,在电话里唉声叹气,虽然没明着责怪,但那份失望,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苏晴为此偷偷哭了好几次。

我父亲则陷入了更深的自责。他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整天唉声叹气,头发都白了不少。我好几次看到他一个人,在翻看老家的相册,一看就是一下午。

我知道,那个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小院,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我试图安慰他,但他总是摆摆手,用他那句口头禅,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悔恨的语气说:“唉,我这都是为你好……结果,却害了你们。”

家里的气氛,比冷战时还要沉闷。

我意识到,单纯的放弃,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需要一个“出口”,来释放所有人的压力和内疚。

我开始偷偷地在网上查资料。查老家县城的房价,查有没有合适的、带小院的二手房。

我想,或许我能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我的父亲,也弥补我们这个家。

苏晴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一天晚上,她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到我身边。

“我看了下,县城东区有个新开的楼盘,一楼带个小院子,跟爸妈以前的房子格局很像。价格……我们凑一凑,应该够首付。”

我惊讶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和欲望,多了一份从容和释然。“我不想再看到爸那个样子了。而且,我也想豆豆,以后有个能回去的‘老家’。”

我的眼睛瞬间就湿了。

我握住她的手,“可是,我们的钱……”

“我跟爸妈说了,他们支持我们。他们说,钱是身外之物,一家人和和美美才最重要。”

【我们都想逃离原生家庭,最后却发现,自己活成了他们的样子。】我曾经那么抗拒父亲的安排,但此刻,我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和靠近他。或许,这就是成长。

我们决定,给父亲一个惊喜。

周末,我借口公司有活动,带着全家,开车回了老家。

车子开进熟悉的县城,父亲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他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一言不发。

我把车直接开到了那个新楼盘的售楼处。

“下车吧,爸。”

父亲疑惑地看着我,“来这儿干什么?”

“我一个同事在这儿买了房,我们来看看。”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在售楼小姐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那套一楼带院的样板间。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外面是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小院子,用木栅栏围着,还种着几株月季。

父亲一走进那个院子,就愣住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木栅栏,就像在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标志性地,用手指在栅栏上轻轻敲了敲,但这次,那声音里没有了烦躁,只有无限的感慨。

“这……这跟我们家以前的院子,真像啊……”他喃喃自语,眼眶红了。

“爸,”我走到他身边,“您要是喜欢,我们就把这里买下来。以后,您和妈就住这儿。周末和假期,我们就带豆豆回来看你们。”

父亲猛地回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这……这得多少钱啊……”

“钱的事您别管。”苏晴走过来说,“我们跟林伟,我们俩来想办法。”

父亲看着我,又看了看苏晴,这个一辈子坚强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没有说谢谢,只是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孩子……好孩子……”

那天,我们在院子里站了很久。豆豆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开心得像只小鸟。

他突然跑到我们面前,举着一幅刚画好的画。

画上,是蓝天白云,一个带院子的小房子。房子前,画着五个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他。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容。

“爸爸,妈妈,这是我们的新家吗?”他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我看着那幅画,又看了看身边相视而笑的苏晴,和远处正比划着要在院子里种什么菜的父亲,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豆豆。这是我们的家。”

第七章

我们最终还是没动用父亲那笔卖房款。

我和苏晴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又跟银行贷了一部分款,付了县城房子的首付。压力是有的,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装修的事情,父亲一手包办了。他每天都精力充沛地跑去新房监工,还亲自设计了院子里的菜畦和花架。他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岁。

母亲也跟着他,每天乐呵呵的,开始研究起了养花种菜的书。

我和苏晴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比原点更“穷”了。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质的变化。

我们开始交流。不再是通知,而是商量。

我们会一起规划每个月的开销,会一起讨论豆豆的教育问题,甚至会开玩笑地畅想,等我们老了,是去县城陪爸妈,还是把他们接过来。

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加完班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客厅里留着一盏昏黄的壁灯。饭桌上,盖着一个保温罩,里面是我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

我心里一暖,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苏晴还没睡,她靠在床头,戴着耳机,正在看一个育儿专家的直播课。屏幕的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

我没有打扰她,悄悄地退了出来。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那碗已经有些坨了,但依然温热的面。

我突然明白了。

所谓的“四不时代”——不婚,不育,不买房,不社交,或许并不是年轻人主动的选择,而是一种被动的防御。是对这个快节奏、高压力时代的无奈妥协。

就像曾经的我,用“不作为”来对抗压力。就像曾经的苏晴,用“必须拥有”来对抗恐惧。

而现在,我们似乎找到了第三条路。

不是“要”或者“不要”,而是“我们一起”。

我们不再执着于那个“五星级的家”,而是开始用心经营我们这个小小的、充满烟火气的家。

我们不再焦虑于给孩子一个“更高”的起点,而是努力给他一个“更快乐”的童年。

我们不再纠结于生不生二胎,而是把所有的爱,先倾注于我们彼此,和我们唯一的豆豆身上。

至于未来?

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吃完面,我洗了碗,走进卧室。苏晴已经睡着了,耳机还挂在耳朵上。我轻轻地帮她摘下耳机,给她盖好被子。

她标志性地,在睡梦中,也紧紧地攥着被角,像是在抓住什么。

我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走到客厅,父亲的房间里,还透出微光。我走过去,看到他正戴着老花镜,趴在桌子上,对着一张图纸写写画画。那是他为院子设计的灌溉系统。

看到我,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没睡?”

“嗯。爸,您也早点休息。”

“诶,好。”

我回到客厅,关掉了那盏一直为我留着的壁灯。

家里很安静。

那台曾经总是被调到35,甚至37的电视机,此刻安静地立在墙角,像一个完成了历史使命的老兵。

我走到阳台上,夜风微凉。

城市里华灯璀璨,万家灯火。我想,在这些亮着灯的窗户后面,或许有无数个和我一样的家庭,正在经历着各自的挣扎、争吵、和解与爱。

生活,或许永远不会有标准答案。

我回到房间,苏晴翻了个身,睡得正香。我躺在她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一片安宁。

我想对她说些什么。

或许是“对不起”,为了我过去的懦弱。

或许是“谢谢你”,为了她从未放弃过这个家。

又或许,只是一句最简单的,“晚安”。

我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微笑着,轻轻地握住了她那只紧攥着被角的手。

来源:俊俏香瓜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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