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总嫌外婆唠叨，周末非拉着我去山脚转悠，她弯腰扒开枯草，就能认出十几种野菜，小根蒜，曲麻菜，茵陈苗，像在猜什么暗号，有次我偷偷把刚挖的刺嫩芽扔进垃圾桶，外婆急得直跺脚，这是山珍，当年饿肚子时，就靠这玩意儿撑过冬天。

野菜成了餐桌上的老伙计，却藏着半个世纪的饥饿记忆，那抹青绿里到底埋着什么？

我妈总说我们这代人不懂野菜的金贵，去年春天陪她去城郊挖荠菜，她指着一片刚推平的地皮说，我小时候这儿满地都是野菜，现在连水泥缝里都冒不出一株来。

小时候总嫌外婆唠叨，周末非拉着我去山脚转悠，她弯腰扒开枯草，就能认出十几种野菜，小根蒜，曲麻菜，茵陈苗，像在猜什么暗号，有次我偷偷把刚挖的刺嫩芽扔进垃圾桶，外婆急得直跺脚，这是山珍，当年饿肚子时，就靠这玩意儿撑过冬天。

超市货架上摆着真空包装的野菜，价格比猪肉还高，老一辈人总说，野菜就该带着泥巴吃才对，去年清明回家，看见父亲弯着腰在河滩挖猪毛菜，灰白头发上沾着草屑，我突然懂了，他念叨的不是怀旧，是怕忘了怎么活着。

那些年饿怕了的人，把苦日子当饭吃，曲麻菜能清火，地皮菜能拌面，荠菜饺子包三十个褶，多包点馅，能顶半顿饭，如今餐桌上的野菜宴飘着香椿油，年轻人拍了照发朋友圈，可没人知道茵陈得焯三遍水才不苦，没人记得沙葱沾着露水才够嫩。

我妈最近迷上刷短视频，看见直播里教人十秒认野菜的，就直摇头，说现在人把野菜当玄学，当年我们挖野菜是为了一口饭，她总把晒干的刺嫩芽装进铁盒，留着等孙子来，好教他认草药。

前些天在菜市场碰见卖野菜的老汉，三轮车上堆着带露水的猪毛菜，五块钱一把，我多买了两捆，装进塑料袋时听见那熟悉的沙沙声，像小时候暑假，竹筐里野菜蹭着蹭着，带着土味儿，那是我们这代人最后的饿肚子的记忆。

来源：漠北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