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周朝最尊贵的长公主萧霓裳,独自坐在冰冷的婚床上,身上凤冠霞帔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大婚之夜,红烛泣泪,喜堂空旷。
我,大周朝最尊贵的长公主萧霓裳,独自坐在冰冷的婚床上,身上凤冠霞帔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宾客早已散尽,整个国公府却比白日里更加喧闹。
因为我的驸马,新科状元、定国公府的独子沈逸舟,此刻正在京城最有名的青楼“醉月楼”一掷千金,将头牌花魁揽入怀中。
这消息像一阵风,吹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也将我萧霓裳的脸面,狠狠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我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贴身的老嬷嬷站在门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鄙夷和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府里的丫鬟们更是低着头,肩膀却在控制不住地耸动,窃窃私语声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驸马爷真是性情中人,宁宿花街,不入洞房。”
“嘘……小声点!这位长公主本就不受宠,父皇拿她当棋子安抚国公府罢了,谁会真心待她?”
“活该!让她顶着个公主名头就想压我们公子一头,现在好了,脸都丢尽了!”
我垂下眼帘,纤长的手指缓缓收紧,锦被上精致的龙凤呈祥刺绣被我捏得变了形。
不受宠?棋子?
他们说得没错。
父皇为了拉拢手握兵权的定国公,将我这个唯一未嫁的女儿推了出来。他甚至不屑于伪装,只冷冰冰地告诉我:“霓裳,这是你的命。”
是啊,这就是我的命。
生在皇家,却活得不如一个普通宫女。
“殿下。”
一个低沉如古琴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凛风,我的贴身暗卫,如影随形跟了我十年。
他单膝跪地,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禀殿下,沈逸舟……包下了醉月楼整晚,正在与花魁苏眉儿对饮。”
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模样,定然是面无表情,像一尊冰雕。可我知道,在那冰冷的面具下,藏着一团火。一团只为我而燃烧的,压抑了十年的怒火。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紧握成拳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在这座冰冷的国公府,在这座吃人的皇宫里,只有这个男人,会真心为我心疼。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他。
他一身黑衣,完美地融入了阴影里,唯有那双眼睛,在烛光下亮得惊人,像两颗寒星,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落寞的身影。
十年了。
他从一个沉默的少年,长成了如今削瘦挺拔的青年。他为我挡过刺客的剑,为我试过御膳房送来的毒,为我在这深宫的黑暗中,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安全的角落。
而我,却要嫁给一个视我如敝履的男人,继续当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凭什么?
我看着凛风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痛色,心中那个压抑了许久,疯狂又大胆的念头,终于破土而出。
去他妈的皇家颜面!去他妈的棋子宿命!
我萧霓裳,不是任人可欺的软柿子!
我是云裳阁的主人,是那个暗中掌控着京城最大情报网与财富命脉的地下女王!
我之所以隐忍,只是还对父皇,对这个所谓的“家”,抱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今晚,沈逸舟用最羞辱的方式,亲手打碎了它。
也好。
从此以后,我为自己而活!
我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下人震惊的目光中,赤着脚走下婚床,一步步走到凛风面前。
我朝他伸出手。
凛风身体一僵,抬头看我,眼中满是错愕。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房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起来。”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他的手很冷,却很有力,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硌得我手心有些痒。
我用力将他从地上拉起,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了一件让整个大周朝都为之震动的事情。
我拉着他,转身走回婚床,将他推倒在柔软的锦被之上。
满室哗然!
老嬷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我,嘴唇哆嗦着:“殿下!你……你这是要干什么?这……这可是大罪!”
我回过头,绝美的脸上绽开一抹妖冶的笑,声音却冷得像冰:“嬷嬷,你看清楚了。”
我俯下身,轻轻解开凛风的衣带,然后侧过头,对着门外那些目瞪口呆的下人,一字一句地宣布:
“驸马不归,本宫心甚寂寞。”
“幸有忠仆,慰我心怀。”
说完,我不再理会外面翻天覆地的惊呼,素手一挥,两扇沉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视线。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的凛风。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海,有震惊,有惶恐,有不敢置信,还有一丝……被他死死压在眼底的渴望。
“殿下……”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不可。”
“为什么不可?”我俯视着他,手指轻轻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沈逸舟可以在外面风流快活,我就必须在这里独守空房,为他守着贞洁牌坊?”
“我偏不。”
我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凛风,从今夜起,你不再是我的暗卫。”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继续说道:“你是本宫的……男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逸舟就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味,怒不可遏地踹开了新房的大门。
“萧霓裳!你这个贱人!竟敢给本公子戴绿帽子!”
他双眼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家仆和闻讯赶来的国公爷夫妇。
我早已穿戴整齐,正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挑选着一支金步摇。
凛风则如往常一样,一身黑衣,静静地立在我身后,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只是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那不敢与我对视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透过镜子,冷冷地看着沈逸舟:“驸马爷昨夜风流,这么快就回来了?醉月楼的苏眉儿,伺候得可还尽心?”
沈逸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我竟敢如此直白地戳穿他。
“你……你休要胡言!”他指着凛风,气得发抖,“你竟敢与一个下贱的暗卫苟合!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要休了你!”
“休我?”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明明比他矮了一个头,气势却将他完全碾压,“沈逸舟,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公主,你是臣。只有我和离,没有你休妻。”
我看着他身后脸色铁青的定国公,冷笑一声:“再者,驸马爷新婚之夜,流连青楼,将我这个长公主弃之不顾,这又是谁给谁戴绿帽子?又是谁在打皇家的脸?”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驸马爷,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我的话字字诛心,直接把沈逸舟怼得哑口无言。
定国公夫人,也就是沈逸舟的母亲,尖着嗓子叫道:“你一个女子,怎能如此不知廉耻!逸舟他是男人,逢场作戏罢了!你怎能与一个奴才……”
“闭嘴!”我厉声喝断她的话,眼神如刀,“本宫的暗卫,也是你能用‘奴才’二字羞辱的?”
我能感觉到身后的凛风身体微微一震。
我不再看沈家这群跳梁小丑,径直走到门口,对外面的管家吩咐道:“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驸马爷不得踏入主院半步。另外,备车,本宫要回宫。”
沈逸舟回过神来,冲上来想抓住我:“你想去告状?萧霓裳,我告诉你,没用的!我姑姑可是宫里最受宠的德贵妃!”
我侧身避开他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告状?你太高看自己了。”
我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坐上回宫的马车,我立刻从袖中取出一枚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玄铁令牌,递给身边的凛风。
“凛风,这是云裳阁的阁主令。”
凛风看着令牌,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我背后有势力,却不知竟是令整个江湖和朝堂都闻风丧胆的云裳阁。
“殿下,这……”
“从现在起,你代我执掌云裳阁。”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要沈家所有的钱庄,三日之内,全部倒闭。我要定国公在朝堂上的所有盟友,十日之内,与他划清界限。我要他沈逸舟,从云端跌入泥潭,一无所有!”
凛风接过令牌,那块冰冷的玄铁在他掌心,却仿佛烙铁一般滚烫。
他单膝跪下,这一次,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狂热。
“属下凛风,遵阁主令!”
这一刻,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公主。
我的金手指,我苦心经营多年的云裳阁,这头沉睡的猛虎,终于因为我的彻底觉醒,露出了它锋利的獠牙。
沈家,德贵妃,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
你们的噩梦,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商界风云突变。
沈家名下最大的“通源钱庄”,一夜之间被爆出账目作假,大量储户恐慌性挤兑,不过两天,就宣告破产。紧接着,沈家赖以为生的绸缎庄、米行、茶楼,接二连三地因为各种“意外”而关门大吉。
定国公府的财路,被我掐断了七七八八。
朝堂之上,原本与定国公称兄道弟的官员们,也像是约好了一样,纷纷被爆出贪腐、结党营私的丑闻,证据确凿,一夜之间被抄家的抄家,下狱的下狱。定国公瞬间成了孤家寡人,在朝堂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沈逸舟彻底慌了。
他从一个风光无限的国公府世子,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落水狗。
他几次三番想来找我,都被凛风挡在了主院之外。
他气急败坏地在院外叫骂,骂我是毒妇,是妖女,用卑劣的手段毁他沈家。
我只是坐在窗边,悠闲地品着茶,听着他的无能狂怒,就像在听一出有趣的戏。
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去找他唯一的靠山——德贵妃。
果不其然,几日后,宫里便传来了德贵妃的懿旨,召我入宫“叙话”。
我换上一身素雅的宫装,带着凛风,坦然赴约。
永和宫内,檀香袅袅。
德贵妃斜倚在贵妃榻上,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沈逸舟则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站在一旁,恶狠狠地瞪着我。
“霓裳,你可知罪?”德贵妃开门见山,语气不善。
我微微躬身行礼,不卑不亢:“臣媳不知,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哼,还敢狡辩!”德贵妃猛地一拍桌子,“你嫁入沈家,非但不思相夫教子,反而心肠歹毒,用下作手段打压夫家,如今更是让逸舟有家不能回!你眼里还有没有皇家法度,还有没有妇德!”
好一顶大帽子。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茫然和委屈:“娘娘冤枉。沈家生意上的事,臣媳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插手?至于不让驸马回房,实在是……实在是驸马他……”
我话说到一半,便低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恰到好处地露出了脖颈处的一片青紫。
那是我故意让凛风留下的痕迹。
德贵妃的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沈逸舟也看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脱口而出:“你……你胡说!那根本不是我……”
“不是你?”我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中满是“震惊”和“受伤”,“驸马,那晚……那晚你从醉月楼回来,对我……对我百般粗暴,难道你都忘了吗?你怎能……怎能如此污我清白!”
我一边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凛风站在我身后,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却在微不可查地颤抖。我知道,他是在憋笑。
“我没有!我根本没碰过你!”沈逸舟急得跳脚,他想解释,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新婚之夜宿醉青楼,回家后对公主施暴……这两件事放在一起,简直是顺理成章!
德贵妃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死死地瞪着沈逸舟,恨铁不成钢。
这个蠢货!自己做下的风流事,被人抓住了把柄,现在反倒被倒打一耙!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就算逸舟有错在先,你也不能与一个下人厮混!这成何体统!”
她这是要攻击凛风了。
我立刻收了眼泪,正色道:“娘娘慎言。凛风是父皇赐给我的贴身暗卫,十年护卫,忠心耿耿。新婚之夜,驸马不在,是凛风守在门外,护我周全。若非如此,臣媳恐怕早已被府里那些刁奴欺负死了。在臣媳心中,他非下人,而是亲人,是恩人!”
我的话掷地有声,将凛风的身份从“苟合的奴才”瞬间拔高到了“忠心护主的功臣”。
德贵妃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发现,眼前这个侄媳妇,根本不是传闻中那个懦弱无能的软柿子,而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油盐不进,滴水不漏。
眼看占不到便宜,德贵妃只好挥挥手,不耐烦地道:“罢了!家宅不宁,传出去也是皇家的笑话。逸舟,你给公主道个歉。霓裳,你也大度些,让他回主院。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
沈逸舟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在姑母的眼神逼视下,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朝我拱了拱手:“是我的不是。”
敷衍至极。
我却见好就收,顺着台阶下了:“既然娘娘发话,臣媳自当遵从。”
一场风波,看似就此平息。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德贵妃这种自视甚高的人,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会用更恶毒,更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对付我。
果然,没过几天,京城里就悄然流传起一个谣言。
说我这个长公主,早在出嫁前就已非完璧之身,与身边的暗卫不清不楚,沈逸舟正是因此才不愿与我同房。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编造出了我与凛风在皇家围场私会的细节。
一时间,我从一个“被夫家嫌弃的可怜公主”,变成了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荡妇”。
皇家颜面,再次扫地。
这一次,连父皇都被惊动了。
他将我召至御书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
“萧霓裳!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皇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年过半百的皇帝,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我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面无表情。
“父皇,流言蜚语,岂可当真?”
“当真?无风不起浪!”皇帝将一本奏折狠狠砸在我面前,“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你让朕的脸往哪儿搁!”
我看着他暴怒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他关心的,从来不是我是否被冤枉,不是我过得好不好,而是他的脸面,他的权威。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验明正身。”我抬起头,直视着他,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皇帝一愣,随即更加恼怒:“荒唐!你是公主,验明正身,传出去岂不是坐实了谣言!朕的脸还要不要了!”
看,又是他的脸。
我彻底心死,缓缓磕了一个头:“儿臣无话可说。请父皇降罪。”
我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皇帝。
“好!好!你长本事了!”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来人!将长公主带下去,禁足于公主府,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禁足?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被“押”回公主府,外面是满城风雨,我却落得个清静。
我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看着凛风传来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德贵妃,你以为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能毁了我?
太天真了。
你散播的谣言,只会成为我反击时,刺向你心脏最锋利的刀。
一个月后,是皇帝的万寿节。
宫中大排筵宴,宴请百官及各国使臣。
我这个被禁足的公主,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但我虽未到场,却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
宴会进行到一半,正当歌舞升平之时,北狄国的特使突然站了出来,声如洪钟地对皇帝说道:“尊敬的大周皇帝陛下,在下此次前来,除了为您贺寿,还有一桩天大的生意,想与贵国一位奇人洽谈。”
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不知是哪位奇人,能得使臣如此看重?”
北狄特使朗声道:“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只知其代号,乃是‘云裳阁主’!据说,云裳阁主富可敌国,手眼通天,若能与她合作,我北狄愿以三座铁矿作为交换!”
“云裳阁主”四个字一出,满座哗然!
云裳阁的大名,谁人不知?那是近年来异军突起的最神秘的组织,传闻其情报网遍布天下,财富可与国库匹敌。各国君主都想与其搭上关系,却连阁主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皇帝的眼睛也亮了,三座铁矿!这可是天大的诱惑!
他立刻问道:“不知使臣可有联络上这位阁主的方法?”
北狄特使摇了摇头,面露难色:“阁主行踪不定,我们只打探到,阁主的信物,似乎就在京城之中。”
德贵妃和沈逸舟母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一个江湖组织罢了,能有多大能耐。
就在这时,一个谁也没想到的身影,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
是凛风。
他依旧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手中却捧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他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单膝跪下。
“启禀陛下,长公主殿下有贺礼献上。”
皇帝皱了皱眉,对我的擅作主张有些不满:“霓裳被禁足,胡闹什么!”
德贵妃更是抓住机会,尖声道:“陛下!此等场合,一个罪公主的奴才也敢擅闯,简直目无君上!来人,把他拖出去!”
立刻有侍卫上前要架走凛风。
凛风却看也不看他们,只是举起了手中的盒子,朗声道:“殿下有令,此贺礼,需由北狄特使亲自开启。”
北狄特使闻言一愣,随即快步上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打开了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特使的眼睛猛地瞪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只见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枚令牌。
玄铁所制,上面雕刻着一片流转的云纹。
正是云裳阁主的信物——云纹令!
北狄特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对着皇帝,而是对着凛风手中的令牌,神情激动地高呼:“云裳阁主在上!北狄使臣拜见!”
轰!
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枚令牌,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凛风,最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长公主,萧霓裳!
皇帝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指着令牌,声音都在颤抖:“这……这……是霓裳的?”
德贵妃和沈逸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傀儡公主,而是一头他们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绝世凶兽!
那一夜,万寿宫的宫宴,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当凛风当众亮出云纹令,当北狄特使像最虔诚的信徒一样跪拜时,整个大周朝的权力中心都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地震。
傀儡公主?弃子?
不,她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皇帝都想巴结的云裳阁主!
这个消息的冲击力,远比任何流言蜚语都来得震撼。
皇帝当场就懵了,他看着那枚令牌,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凛风,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那个从小就沉默寡言,懦弱可欺的女儿,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秘人物?
德贵妃更是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险些从座位上摔下来。她终于明白,沈家为何会败得那么快,那么惨。那根本不是什么商业上的意外,而是来自云裳阁的降维打击!
她引以为傲的权谋和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像一个笑话。
至于沈逸舟,他已经彻底傻了。他呆呆地看着凛风,那个他一直视为下贱奴才的男人,此刻却成了全场的焦点,手握着能决定他家族生死的令牌。
他想起自己对萧霓裳的种种羞辱,想起自己在大婚之夜的所作所为,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错过的,究竟是什么?
悔恨像毒蛇一样,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心脏。
皇帝毕竟是皇帝,他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亲自走下龙椅,扶起凛风:“快快请起!原来霓裳竟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是朕……是朕错怪她了!快,快去公主府,将公主请来!”
他现在哪里还敢提什么“禁足”,只想着怎么弥补。
凛风却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收回令牌,声音清冷:“殿下说了,她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北狄的铁矿生意,她会派人接洽。至于其他的,等她心情好了再说。”
说完,他对着皇帝微微一躬身,便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嚣张!
何等的嚣张!
可偏偏,皇帝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尴尬地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好,是该好好休养,朕……朕回头亲自去看她。”
一场万寿宴,不欢而散。
德贵妃和沈逸舟失魂落魄地回了宫,迎接他们的,是皇帝前所未有的雷霆之怒。
“贱人!蠢货!”皇帝一脚将沈逸舟踹翻在地,“你们母子,险些给朕惹来滔天大祸!你们知道云裳阁意味着什么吗?那是能颠覆一个王朝的力量!”
“从今日起,德贵妃降为嫔,禁足永和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沈逸舟,革去驸马都尉之职,滚回你的国公府,给朕闭门思过!”
沈家,彻底失势。
而我,萧霓裳,则从一个人人可欺的笑柄,一跃成为了连皇帝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的神秘贵人。
公主府的门槛,几乎要被前来拜访的王公大臣踏破,送来的奇珍异宝堆积如山。
我一概不见,礼物也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以前的你们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们高攀不起。
沈逸舟也被挡在门外,他跪在府门前,苦苦哀求,说自己知道错了,求我原谅。
我只是让凛风传了一句话给他。
“覆水难收,好自为之。”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利用云裳阁的力量,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
我与北狄的生意,为大周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精铁,让军队的装备焕然一新。我开设钱庄,发行宝钞,盘活了整个大周的经济。我建立善堂,收容流民,开设学堂,让寒门子弟也有了读书的机会。
我的声望,在民间甚至一度超过了皇帝。
朝堂之上,支持我的新锐官员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股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势力。
皇帝对我的感情很复杂,既忌惮我的实力,又不得不依赖我带来的财富和稳定。
他几次三番地暗示,想让我将云裳阁收归国有,都被我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云裳阁是我的底气,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绝不会交到任何人手上。
而我和凛风的关系,也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自从那一夜后,他便搬进了我的寝殿,名义上是护卫,实际上……府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他不再自称“属下”,而是用“我”。他看我的眼神,也从过去的压抑和克制,变得炽热而直接。
他依然沉默寡言,却会笨拙地为我学着梳头,会在我批阅文件到深夜时,默默为我披上一件外衣,会在我皱眉时,想尽办法弄来我喜欢吃的桂花糕。
这个像冰山一样的男人,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一个人。
我沉溺于这种被珍视的感觉,也渐渐对他敞开了心扉。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被降为嫔位的沈贵嫔(前德贵妃)和被彻底边缘化的沈家,并不甘心就此失败。
他们就像阴沟里的毒蛇,在暗中酝酿着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阴谋。
他们知道,常规的手段已经奈何不了我。
所以,他们决定,狗急跳墙,发动宫变!
他们暗中联络了对我不满的旧勋贵族,并用沈家最后的财富,买通了驻守京郊的大营统领。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夺回权力,更是要我的命!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叛军以“清君侧,诛妖女”的名义,悍然发动了兵变。
数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京城,迅速控制了各大城门和要道,然后直扑皇宫。
宫里的禁卫军猝不及防,节节败退。
很快,叛军便攻入了皇城,将皇帝和我,以及一众皇室宗亲,团团围困在了金銮殿。
沈逸舟身披铠甲,手持长剑,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他身后,是面容狰狞的沈贵嫔和一群杀气腾腾的旧臣。
皇帝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龙椅上,指着他们,哆哆嗦嗦地骂道:“反了……你们都反了!乱臣贼子!”
沈贵嫔得意地狂笑起来:“陛下,成王败寇罢了!要怪,就怪你养了个好女儿,逼得我们不得不反!”
她的目光转向我,充满了怨毒和快意:“萧霓裳,你没想到吧!你以为你掌控了云裳阁就天下无敌了?在绝对的兵权面前,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江湖伎俩,根本不堪一击!”
沈逸舟也用一种病态的眼神看着我,既有占有的欲望,又有报复的快感:“霓裳,我的好妻子。等我杀了这个狗皇帝,我就会登基为帝。到那时,你就是我的皇后。我会把你锁在宫里,让你夜夜承欢,让你知道,女人,终究是男人的附庸!”
“你一个女人,再强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躺在男人的身下!”
他狂妄地大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我看着这群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跳梁小丑,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露出了一抹悲悯的冷笑。
“沈逸舟,你还是那么天真,那么蠢。”
我轻轻抬起手,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谁告诉你,云裳阁……只有情报和财富的?”
沈逸舟的笑声戛然而止,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对着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凛风,轻声道:“凛风,让他们看看,云裳阁真正的力量。”
凛风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冰雪初融,颠倒众生。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竹哨,放在唇边,吹出了一段奇特而尖锐的音节。
哨声穿透雨幕,传向皇宫的四面八方。
下一秒,异变陡生!
“杀!”
喊杀声,不是从宫外传来,而是从金銮殿的四梁八柱,从屋顶的琉璃瓦下,从地底的暗道中,同时爆发!
无数身着黑衣的矫健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角落里涌现出来!
他们手持淬毒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叛军的身后,手起刀落,精准地割断了一个又一个叛军的喉咙。
鲜血,瞬间染红了金銮殿的地板。
叛军们惊恐地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这些黑衣人,每一个人都身手高绝,以一敌十,他们组成的杀阵,像一台精密的绞肉机,疯狂地收割着叛军的生命。
他们,正是云裳阁最核心,也是最神秘的力量——影卫。
一群以一当百的顶级杀手!
“不!不可能!你们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沈逸舟惊恐地尖叫起来,他引以为傲的大军,在这些神兵天降的杀手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我冷笑着看着他:“你以为我这几个月在做什么?游山玩水吗?”
“这座皇宫,乃至整个京城,早就被我经营得如铁桶一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我之所以引而不发,就是为了等你们这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全部自己跳出来。”
“一网打尽,岂不省事?”
沈贵嫔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她瘫倒在地,嘴里喃喃着:“疯子……你是个疯子……”
局势,在瞬间逆转。
凛风提着剑,一步步走向沈逸舟。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气就浓重一分。
沈逸舟吓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别过来!我……我可是你曾经的主子!”
凛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冰冷。
“从你羞辱殿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个死人。”
话音未落,剑光一闪。
凛风的剑,快如闪电,一剑穿心!
沈逸舟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他最后望向我,眼中充满了悔恨,不甘,还有一丝……哀求。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到死才终于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一位怎样惊才绝艳的妻子。
可惜,一切都晚了。
叛乱,被迅速平定。
沈家满门抄斩,德贵妃被赐三尺白绫,在永和宫的横梁上,结束了她充满野心和愚蠢的一生。
那些参与叛乱的旧臣,也无一幸免。
皇帝经此一役,吓破了胆,主动退位,将皇位传给了我年仅八岁的幼弟。
而我,萧霓裳,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大周朝有史以来第一位摄政长公主,垂帘听政,权倾天下。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了那可笑的,将公主作为政治筹码的联姻制度。
第二件事,则是在新帝的登基大典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牵起了凛风的手。
我对着满朝文武,庄严宣布:“即日起,册封凛风为摄政王夫,与本宫同朝辅政,共享天下!”
满朝皆惊,却无一人敢反对。
他们只能跪伏在地,山呼千岁。
我看着身边的凛风,他依然不善言辞,但那双永远追随着我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星光。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问:“王夫大人,可还满意?”
他反手握紧我的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喜悦。
“我的殿下,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笑了。
我抬起头,看向远方。
曾经那些看不起我,轻视我,羞辱我的人,如今都已化为尘土,或只能在尘埃里,仰望我的权势。
父皇在太上皇宫里追悔莫及,却再也见不到我一面。
这天下,终究是落在了我的手中。
而我的身边,有我此生唯一认定的爱人。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未来……
我看着远方连绵不绝的江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大周的版图,似乎还可以再扩大一些。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